是夜,孫川正享受著高姨娘的按摩。

“呃……舞兒,若詩是怎麼回事?”想起今天的事,孫川心上幾分柔情也散了,“你真虐待她了?”

高姨娘即高蓮舞,聽完後忙跪在地上,身體似在微微顫抖,泫然欲泣道:“老爺,我怎麼敢啊!我疼詩兒還來不及呢……”

“夠了。”孫川打斷她,思忖孫若詩今天的表現。

看上去是唯唯諾諾,也沒有太過慌張失禮,隻是太膽小了,全然沒有嫡女風範。

這些年……似乎懈怠著和女兒培養感情了。

自從大夫人走後,自己多久沒去看她了?

孫川心中生出愧疚,看了一眼還跪著的高姨娘。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看上去好不可憐可愛。

孫川搖頭,作勢走出房間。

“老爺……”

聲音好不委屈,好歹也是十幾年的枕邊人,孫川揉著眉心,道:“後日寒山寺的品蓮會,叫漫兒去吧。”

說完便走了。

燭火搖曳,跪在地上的高姨娘見他走了,臉上浮起笑容,昏暗的燭光下,顯得詭異。

……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早,孫若詩便被兩個小丫鬟叫起來了,說是為明天的品蓮會做準備。

品蓮會……孫若詩從前了解過,反正就是表演才藝。

孫若詩本來不想去的,奈何係統不肯放過她。

[頒布任務:品蓮會結識名媛。]

品蓮會就是拚才藝,能贏錢的地方。

隻是,才藝她是有……可是除了樂器和畫畫,她什麼也不會啊……詩詞倒是可以寫,就是爛的一批。

孫若詩想了想,問互水:“誒,互水,我有古琴嗎?”

作為嫡出小姐,古琴總該有吧。

互水點點頭:“小姐要練琴嗎,奴婢去拿來。”

孫若詩點點頭,便坐在房裏等。

“宿主想彈琴?”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孫若詩蹙眉。

“京城有彈琴一絕,比宿主小。贏了怕說是以大欺小,輸了便是……”

彈琴一絕……孫若詩聽說過,叫楊雙瑤,楊尚書之女,據說其琴聲婉轉連綿,清越悠揚,更有甚者,言:“楚盛,於瑤琴之中。”

這麼說的確不好對付,她的琴也隻是中等偏上……

孫若詩勾唇道:“結交名媛麼……這不就是機會麼?”

係統不言。

互水拿來了琴,孫若詩見金秋時節院子裏的景色甚美,便將它放在院子中央。看了看,是檀木琴。她坐於前,便伸出纖纖玉指,撥動琴弦。

聲音擴散開來,叫孫若詩有些驚訝,這琴,也算極品。

秋水道:“這是夫人的琴,是老爺曾經找名匠打造的呢。”

難怪咯,這是撿到寶了。

孫若詩深吸一口氣,撫著琴,彈了一曲《廣陵散》

殺伐果決,浩氣淩然。

顯聶政之勇,示華夏之傲!

一曲終了,院中眾人仍沉醉期中,久久回不過神來。

許久後,係統居然是第一個出聲的:“宿主琴技天下無雙,是我小看了。”

“哪裏哪裏,你還沒見識過我的畫技呢。”

“……”

孫若詩心情不錯,看著愣住的互水秋水,正想打趣一句,忽見一個人影走來。

這昂胸闊步的男人不是孫川是誰?

孫川雖說是這幅身體的父親,卻很少管這個嫡女,許久未來她的院子了,這下又是作甚,難不成高姨娘吹了什麼枕邊風?

想到這,孫若詩鳳眸中顯露出警惕。

孫川混跡官場多年,這點情緒自然被他收進眼底,隻是忽覺心痛。

他走近,摸了摸那拚,喃喃道:“這是曾經……”

孫若詩平靜地行了一禮,斂眸問“父親有什麼事麼?”

“……詩兒,”孫川歎氣,“華兒要回來了。”

孫若詩眼底一亮,卻道:“這等小事何必勞煩孫川親自前來。”

孫華是原主的哥哥,很是疼愛原主。有孫華在,有些事能方便很多。

風托起片片樹葉,輕柔下降。父女相對無言,丫鬟們大氣不喘,很安靜,卻仿佛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

孫川眼底染上些許慍怒,甩袖離開了。

孫若詩看著他略顯狼狽的背影,感到好笑。

“宿主這是何意?”

“不為什麼,看不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