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魄幾人插好蠟燭,見柏蕭還在走神便推了推他肩膀,“你沒事吧?開關在你旁邊,快把燈關了。”
“哦,好。”柏蕭收回心神,暫時將那點不對勁拋之腦後,關燈後調試心情融入此時的歡快氣氛中,這時候畢竟是在為沈寒魄慶祝生日,不能因為他影響了所有人的心情。
關燈後蛋糕上蠟燭的光亮便點燃了房間,帶著溫度的火光增添著溫馨的氣氛,幾人齊唱生日歌,再由沈寒魄將蠟燭吹滅,順帶許了個隻有他知道的心願,許完願仍然是柏蕭打開燈,那位未婚妻便幫著沈寒魄一起分蛋糕。
慶祝生日的人雖然不多,但氛圍遠比舉行大型生日宴會來的輕鬆愉悅,誰也不必有所拘束,各自吃著生日蛋糕分享自己的生活趣事,或者給沈寒魄將要舉行的婚禮出主意。
吃到一半時沈寒魄手機突然響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便起身去接電話,柏蕭就坐在沈寒魄旁邊不遠,正好瞥見來電顯示上的稱呼,他悶頭吃了會蛋糕便憋不住了,放了蛋糕說聲去洗手間,然後借著洗手間的地理位置慢慢靠近陽台位置,這裏沈寒魄看不見柏蕭,柏蕭卻能勉強聽見他通話的聲音。
此時來電的正是沈寒魄爸爸,直覺告訴柏蕭他們聊的話題會與他有關,如果跟他沒關,他自然不會繼續躲在這裏偷聽下去。
但柏蕭聽見沈寒魄說的第一句話,便意識到他猜對了,這兩人談論的果然是他,但這時候柏蕭其實還很不解,實在想不通沈寒魄有什麼必要偷偷摸摸跟他爸討論自己,難道自己身上還有什麼秘密不成?
沈寒魄刻意壓低了聲音,因此聽起來並不是特別清晰。
“爸,你再這樣柏蕭會懷疑的,你既然不打算接納他,幹嘛不把他當陌生人,他起碼還是我的朋友。”
柏蕭微微皺眉,下意識抓緊了旁邊的瓷壁。
隻聽沈寒魄煩躁道:“那是你的錯,別把錯都推到別人身上,那女人當初難道能強迫你,還不是你見色……算了,說這些沒用,你再狡辯也改變不了柏蕭跟你有血緣關係的事實……”
這幾句話來得太突然,柏蕭一點準備都沒有,他甚至好幾秒後才慢慢反應過來,意識到沈寒魄在談論的事情——這算什麼,他怎麼可能跟沈寒魄的爸爸有血緣關係!而且沈寒魄對這件事情還一清二楚?!
“你不能每次看到柏蕭都把他當仇人,他不是你的汙點,爸,我一直很尊重你,但也請你尊重我的朋友,我認識他的時候根本不知道什麼亂七八糟的關係,這不會影響到我跟柏蕭的友情。”
“柏蕭比你想的優秀,他根本不需要沈家這些東西,我知道你對他性向一直很介懷,你也許永遠都不能理解,但你聽我的勸,從現在起別再找柏蕭,見到他也別再用這種怪異的打量眼神,你把他當成我的朋友,隻是我的朋友。”
“你如果不在意他會對他這麼多意見嗎,爸你別再自欺欺人了好嗎?你隻是覺得他違背了你的意願,沒長成你希望的那個樣子,如果他不是同性戀呢?”
“………………”
後麵的話柏蕭沒再聽下去,他腦袋像灌了漿糊似的亂成一鍋粥,所有微妙的線索仿佛突然間被一條線直接串聯在一起。
他很小的時候媽媽就死了,他是奶奶養大了,奶奶從來不提他的親生父親,他說那人是冷血動物,無情無義,說那人早就死了讓柏蕭永遠別惦記。
小時候他還被人叫三娃,剛開始柏蕭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後來有人告訴他,說他媽媽做過小三,企圖拆散別人的家庭,結果沒想到被那家人攆了出去,柏蕭從小因此受盡欺負,那些記憶現在其實已經很模糊了,但此時想起來卻會拚命的湧向腦海,讓他連阻止都沒辦法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