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傅玄那家夥,小小年紀就是橫行京都,竟然還是當朝太師,當時他的年紀都可以做皇帝的兒子了,那樣的人能是個笨的嗎?想必女兒的靈慧多少也是隨了他。
說起來,周宇盈這小丫頭年方十二,卻已經是洛城少見的美人了,她有著江南女子那般幾分柔美,卻不似她們那樣的楚楚嬌小,周宇盈眉宇間帶著幾分江南姑娘少有的英氣一雙遠山眉襯得她略有幾分清冷,卻也更添幾分靈慧,尤其是認真思索時的那雙眸子,靈動至極,讓人不忍錯目,不知待到完全長開,該是如何的傾城之姿。
高嬤嬤每每看到郡主,便會想到王妃少女時的動人,每每此時總免不了說上一句:“郡主身上很有夫人小時候的幾分影子。”
少女櫻唇微動,忽然一滯,疑惑出聲:“不過女兒聽聞有件關於這北齊新帝的奇怪事情。”
她不疾不徐,帶著些許不解的開口:“聽聞北齊新帝至今沒有立中宮皇後,即便是朝臣紛紛上諫也沒能將中宮皇後定下來,按理說新帝行明君之舉,不應當如此啊,莫非是有什麼秘事我不知道嗎?”
聽著這話,晏歡的心不由微微顫了顫,她沒想到這丫頭竟然會關心到人家的後宮去了,一時啞口無言,竟有些哭笑不得的後悔自己太縱著這丫頭了。
正說著,外麵響起婢女恭聲行禮的聲音:“殿下,世子!”
很快,傅玄就帶著兒子一起進了屋。
周麟年方十四,尚未至束發之年,可眉眼已經張開,個子也和他爹差不多高了,整個人瞧著十分老城幹練不苟言笑,像個浸泡官場多年的老頭兒似的,若不是那張臉生的俊俏風流,晏歡還真是擔心兒子的親事。
她忍不住怪傅玄,兒子就是跟著他學的,說起來,還真是有什麼樣的老子就有什麼樣的爹,這兒子和他爹年輕時幾乎一個模樣,老氣橫秋的,才多大呀!
知道自家娘親不喜歡他總是冷著張臉,也為了讓爹日子好過些,周麟見了自個兒娘親時還是盡量笑著,努力讓自己像大多的同齡孩少年一樣,晏歡方才作罷。
傅玄拿了封信給晏歡,晏歡拆開一目十行之後,麵上立刻盈滿笑意,喜出望外的看著傅玄:“怡兒也要嫁人了!”
說起來晏怡如今都快到雙十年華了,倒不是晏家不好尋女婿,而是因為剛及笄那會兒薛氏舍不得,可等到晏怡十七歲的時候又起了兵亂,這才給耽擱了,如今薛氏來信說定的是胡氏娘家旁支的孩子。
那少年是個奮發上進的,去年進了翰林院,舉業出色,和晏皓的那條路一樣,如今雖隻是翰林院編修正七品,可晏怡嫁過去就是正室嫡妻,且那胡清為人正直端方,長得也不錯,因而薛氏很滿意,晏怡也頗為中意。
隻是看完信,晏歡就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卻被傅玄在額頭上輕輕彈了一下,當著兒女的麵,晏歡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小嘴兒動了動就要咀人,卻被傅玄搶了話:“別歎氣,我已經向朝廷遞了文書,咱們回去省親。”
晏歡一聽,登時臉色惱意一掃而空,嘴角高高揚起,喜悅不言而喻。
“真的?!”
周宇盈也不由歡喜:“父王說的可是真的?珠珠也好久沒見過外祖母和舅舅舅媽了!”
上次見麵還是她六歲的時候呢,外祖母慈祥和藹,舅母溫柔賢淑,舅舅儒雅端方,表妹天真可愛,小姨漂亮大方,都待她極好,那時母親告訴她這是她的骨肉親人,要多多親近,她也十分喜歡他們許久不見,還真是有些想念。
回到盛京已經是一個月之後了,京都已經入秋了。
一家人眼淚汪汪的重聚,敘說了好久的思念之情,午膳在時隔多年依舊屹立不倒的臨江樓定了一桌席麵。
已經成為晏歡在京都一把手的高捷幫著陸翊等人忙前忙後,將事情辦得格外漂亮,晏歡一行人也十分舒心。
三年前,銀珠已經嫁給了陸翊,從南疆回來的段安正好趕上了好兄弟的喜酒,陸翊開玩笑的說著王妃身邊的婢女還有呢,讓他去求晏歡,那事兒惹得晏歡屋裏的婢女臉紅了好長的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