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荼蕪香把狼引來”她結結巴巴一句話沒有說完,已被唐鈺言抓起,拽著她朝著沒有野狼的方向飛速逃命。
跑出沒多遠,唐鈺言突然就停了下來,整個人牛皮糖似地拈在一棵大樹上,虛弱道:“太子妃,你快跑,我去收拾那些畜生。等把它們解決了,我給你做狼皮襖。”
他所謂的“收拾”便是爬著不動?借著樹縫間透下來的涼白月光,灑在唐鈺言那張俊美的臉上,夏雲依看見他的蒼白無血色和滿頭大汗,便明白了,他的貧血,加上方才的劇烈運動,已經讓他的體力消耗達到極限。
“你還在喝葛太醫給你開的藥?在你眼裏,我這個神醫就這麼一文不值麼?你就這麼不相信我?”夏雲依此刻不想他被狼吃,倒是想瞪他一眼。
唐鈺言翻身背靠大樹,側臉看著她,笑的力氣都沒了:“我自然相信你,相信你是烏鴉嘴。要不怎麼你才說野狼野狼便來了?”
都這個時刻了他還有心思說笑。狼群的嚎叫逼近,夏雲依心急如焚,不敢在此多加逗留,將他抓到背上,踉踉蹌蹌跟矯健的狼群賽跑。
唐鈺言卻不安分,將夏雲依推開,重重滾到樹旁,怒喝一聲:“快走,小心!”
夏雲依並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隻是見到唐鈺言向自己撲了過來,然後便聽見他一聲痛徹心扉的慘叫,空氣裏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狼群的嚎叫就在身邊,而且那聲音似乎更歡快了。
夏雲依撞到石堆上,望著眼前那個青麵獠牙撲來的東西,驚得停止了呼吸。她,她還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狼,擁有殘忍嗜血的獸性,它帶給人的恐懼遠遠不是想象那麼簡單。
而那隻狼忽然倒地而亡,額上那一對綠芒漸漸失去光芒。夏雲依驚魂未定,看見擋在自己身前的唐鈺言無力的垂下手,一枚暗器自他手心滑落。夏雲依這才發現,那隻死狼的喉頭上便有一枚同樣的暗器。
“你沒事吧?”唐鈺言喘著粗氣。若不是因為他有太嚴重的貧血,或許還是能憑著他的暗器與這些野狼鬥一鬥。夏雲依盯著眼前那些狂躁咆哮,卻又懼怕唐鈺言暗器的野狼,咽了口吐沫,木然點點頭。
夏雲依明顯感覺到,此刻的唐鈺言,軟綿綿倒在自己懷裏,再也沒有力氣了。而野狼見食物許久沒有動靜,發動第二次進攻。
就在夏雲依以為自己要人入狼口的時候,一把光芒萬丈的寶劍帶來希望之光,劃破長空,刺穿黑夜,遊龍穿鳳一般,閃爍在狼群中,血花四濺之間,狼群慘叫連連,紛紛撤離。
而那個拿著一把血淋淋的寶劍,立於涼涼月光之中的冷美人,麵對如此血腥的場麵也麵不改色,不正是楊柳兒麼?身手如此了得,才一眨眼的功夫便將狼群打得落花流水,真不愧是唐鈺言的貼身保鏢。
“嗬嗬,柳兒姐姐動作可真快,妹妹都還沒來得及出手呢,姐姐就替二爺解了圍,也太不給妹妹表現的機會了。”楊柳兒救了玉姬,玉姬居然又跟來了,嫋嫋娜娜從樹後走出來。
楊柳兒冷冷看她一眼,也不說話。唐鈺言弱弱的哀嚎道:“你們倆能過來扶我一下麼,我都快要痛死了!”
夏雲依這才發現他的右腿被狼咬得鮮血淋淋。
玉姬“哼”了一聲,終究還嫋嫋走過來扶起唐鈺言。她與楊柳兒各扶一邊,將唐鈺言架著走了。夏雲依被冷落半邊,聽得唐鈺言又甜言蜜語的哄著玉姬:“玉姬,你在北疆這些年,倒是比當年更妖豔動人了。”玉姬冷言道:“虧你還記得當年。我當年早已做了打算,就算背叛北疆也要跟你遠走高飛,可是你為何卻要反悔?”說著甚是悲戚。
唐鈺言也不接口,將話題岔開:“哎呦呦,我怎麼頭越來越暈了。”
夏雲依突然想起,他是個嚴重貧血的患者,比正常人更耐受不住失血,忙叫道:“等等。此處離唐府還遠,而他腿上還在流血,我們先找個地方幫他把血止了。否則失血一多,我怕他的身體吃不消。”
玉姬輕浮笑道:“我當年可是親自領教過二爺那強壯的體魄的,這麼點血他吃得消。”她說得如此曖昧,夏雲依一個踉蹌,差點沒跌倒。而唐鈺言也尷尬的咳嗽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