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捕頭大哥忍笑已經忍得快受不了了,憋著嗓子答應了一聲:“是,大人。”
夏雲依心裏也自覺得好笑。這位知府大人還真是,自己逛醉香樓溫香軟玉抱滿懷,卻讓他的捕頭下屬站在門口喝冷風。即使現在的季節處於冬春之交,冷風到處都是,不喝白不喝,但也不能做得這麼損啊!
暫時摒棄這些想法,夏雲依整了整衣,順理成章的跟著知府大人混進了醉香樓。她仗著有知府大人保駕護航,再加上瞿晟又是柳雲澤摯友,而且自己也略通了些武功,所以倒也不甚害怕,絲毫未有任何扭捏和膽怯。
裏麵鶯鶯燕燕盡皆入眼來,看得夏雲依一陣眼花繚亂。環肥燕瘦,各種類型應有盡有。有的故作清高,淡雅出塵;有的潑辣蠻橫,別有風情;有的妖佻媚人,萬般風致。夏雲依收回心緒,略略一掃,正堂大廳裏人潮人海,但是並沒有她要找的那人。重新考慮了下,夏雲依這才明白過來,瞿晟是何等身份之人,豈會在這大廳裏同一幫凡夫俗子混在一起,肯定是包了雅間。
知府進來了之後,看到了自己的老熟人。他便也顧不得夏雲依,一個人走過去敘舊去了。
夏雲依並不介意,她徑直去找了一個龜公,向他打聽道:“勞駕,請問瞿晟瞿公子在那個雅間?”
龜公剛想拒絕回答,結果下一刻,他的手中就塞進來一塊玉佩。他舔了舔唇,猶豫了片刻,還是說道:“就在三樓右拐第五間。”
夏雲依謝過他,隨即一步不停的直奔三樓。走至那雅間門口時,她深吸了口氣,暗暗囑咐自己無論馬上開門之後看到的是什麼情形都要保持淡定,這才伸出食指輕叩了叩門。
出乎她意料,這開門的速度到還挺快的。沒一會兒,瞿晟就開了門。他身著一襲白衣翩然,倒也有濁世佳公子的感覺。他的視線和夏雲依一對上,不由得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笑了笑:“我當是誰呢,這不是柳二少爺的心上人麼?怎麼,今兒個這麼閑,巴巴兒地跑來找我?”
房間裏有女子的聲音,宛如鶯啼:“是柳公子的心上人麼?來,我來見見。”
夏雲依頭皮一炸,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她努力使自己恢複冷靜,慢慢踱步進去。
瞿晟順手帶了門,回眸看向那女子笑道:“淼兒,你果然是對柳老二念念不忘啊,一聞得跟他有關的事情,打聽得比誰都積極。”
那叫做淼兒的女子輕聲一笑,袖遮半張嬌顏:“怎麼,你嫉妒了?”她原本在撫琴,手指勾弦,飄渺樂音流淌其間;後來見夏雲依進來之後,就停了下來。
夏雲依看了她一眼,想起柳雲澤曾說這女子隻賣藝不賣身,不由得倒多了幾分好感。難怪瞿晟這麼快就跑過去開門了,原來二人正一個演奏,一個飲酒,也沒幹別的事情。定了定神,夏雲依看向瞿晟,鄭重其事的道:“我有一件重要之事想單獨對瞿公子說。”
淼兒聞言,倒也識趣得很,於是嫋嫋娜娜站起身來,款款行至門口:“那你們二人說,奴家就不打擾了。”
瞿晟笑著衝她道:“待會兒還來撫琴啊!”語畢,他返身坐下,端起酒盞飲了一口,讓夏雲依也坐:“你既是柳雲澤的朋友,那也就是我朋友。說吧,有什麼事可用我效勞?”
夏雲依隻覺得此刻一顆心跳得劇烈,她極力以一種波瀾不驚的語調開口:“瞿公子,你們家可有一位姓厲的人?”
瞿晟沒料到夏雲依忽然提起這個,想也未想便不假思索的道:“沒有啊。”
“果真沒有麼?”夏雲依的心突地一沉,然而麵上卻未現分毫,“勞煩瞿公子好好想想。”
“從小到大,我都沒有聽說過我們家有姓厲的人,這種事情我騙你幹什麼。”瞿晟篤定道。
“可是這個人對於我來說很重要”
瞿晟想了想,說道:“那你隨我去瞿府找找吧,也免得你惦記。”
“今晚我先去換套裝束,裝扮成丫鬟的模樣,明日和你一起去瞿府。”夏雲依沉思了片刻,道。
瞿晟一點頭:“好。明晚的時候,我還在這裏等你,你就裝作是我丫鬟。放心,我跟這醉香樓老板交代一聲,她不會攔著你進來的。”
夏雲依站起身:“既如此,那有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