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王霞以前的那個村要拆遷說是承包給外資,一開始聽說現在關於這個的政策好,拆的話能拿到錢還能用便宜的價格拿安置房,村裏人雖搞不清什麼叫安置房這一平米房又按什麼價算,但都還是挺開心的。畢竟村子裏大部分年輕人都外出打工了,留在家裏的都是老人孩子,地也沒啥好種的不賺錢,交通又不方便,村裏隻有小學,孩子上學也不方便,聽說房子能到縣裏去,就很歡喜了。可誰知道在簽約的時候,拆遷的人就不這麼說了,什麼文件也不給看就讓他們在文件上簽名,說是隻給十幾萬,房子什麼的都沒有。王霞和她丈夫自是不給簽的,雖然房子還隻能算是磚房,也沒有裝修,但畢竟是全村唯一的樓房,怎麼也不能這麼低的價給拆了。一開始村裏的人也都不簽,可誰知道沒過上一個月就都拆走了,全村就王霞他們一家了。有天晚上他們去自己丈夫工作的地方把他給抓了,逼著簽了字才放回來。後來丈夫氣不過又跑區裏告狀,後來就再也沒回來,去警方報案也說沒找到,一晃就一年了。
王霞講到這裏已是小聲抽泣了,孫凝卻不能就此停下,“你說全村就你們一家樓房,這是?”
“我們村裏其他人家剩下來的都是老人孩子,又幾戶已經在城裏買了房了,都不會在這長住,我們家我癱了,我丈夫也買不起城裏的房,就想,在村裏建大,以後老了回來養老,又沒有孩子,生活成本也低。”
“那你說一開始全村沒人想簽字,怎麼後來又都簽了?”
“他們啊膽子小,怕惹麻煩,況且本來房子也不值幾個錢,又不是沒地方住,拆就拆了。可我們家不行,這幾乎是我們的全部家當啊。”
“那你丈夫到了區裏沒?”
“到了,他本來就在區裏工作,我讓他去市裏告,他又怕耽擱工作,就說都一樣,去之前給我打了個電話,說好晚上給回音的,可一直到第二天都沒有電話了,打過去又打不通,我就報警了。”
“那之前抓你丈夫的人呢,你們知道是誰嗎?”孫凝對這個問題也不抱什麼希望。
“都不認識啊,但肯定是拆遷辦的人。”說到這裏,王霞憤怒地低吼著。
孫凝看著這雙渾濁的眼睛也不好再問下去了,隻是讓她先休息,什麼事明天再說。
“妹子啊,你可得幫姐,我悄悄拖村上一個上過初中的娃娃給好多記者都寫信了,隻有你一個人肯來,你要是不幫我,我們這事兒可怎麼辦?”王霞緊盯著孫凝,想是怕她反悔。
“會的會的,大姐,我一定盡力,你別急,咱先休息。”
孫凝哄著情緒激動的王霞睡下了,自己反而因這樣的事情的發生激動地翻來覆去,很晚才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