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芷藍縮回手,手背被他的腳底給磨蹭,僅僅隻是一下就有種短暫的灼燙的疼痛感,好在在就是一瞬間就消失。
她站起來。
看不見有看不見的好處,不用看他的臉,看不到就想不起他和宋木子在床上的恩愛。
他的親吻,衝刺,事後的擦拭和擁抱。
甚至,甚至都不想和他說一句話,可他已經送上了門來,她也不允許自己落荒而逃。
眼睛裏依舊清明,聲音淡涼,“我確實是瞎了,你也瞎了嗎?否則怎麼還出現在我的麵前?”
原南風嗤笑,回擊,“我的戶口本還有你,想想實在是膈應人。”停頓又道,“還有點惡心,畢竟也跟了我這麼多年,倒不知道你這麼離不開男人。”
原芷藍心口被擊,氣息極短。
“當然你是第一個被我捉奸在床的女人,勇氣可嘉。”原南風的眸中是一汪壓製的洪水猛獸,“所以自己去把你的東西收走,別髒了我的屋子。”
原芷藍顫抖了一下,髒,她哪兒有他髒啊。
………
當初從南水苑離開,東西被她扔的一件不剩,後來他把她騙回去,又增加了很多。
他說他在停車場等她,原芷藍不知道停車場在哪個方向,且,褲子也是一團濕,她要回病房去換褲子。
才摸索到大廳門口,還沒有進電梯,便有人攔住了她,“大小姐,南哥讓你現在就走。”
“讓他等著。”原芷藍清麗一句。
“南哥誰不可以。”
原芷藍握著手掌,“我說可以。”
“大小姐……”
“滾開。”原芷藍低咒了一聲,順著牆壁走,這兒的人實在是太多,吵吵鬧鬧,她隻能靠著記憶來辨別方向。
“大小姐,那我得罪了。”他說著抓起她的胳膊,就把她扛了起來,小腹抵著他的肩膀,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一下就疼了。
已經過去了一個月,可能是有後遺症吧,也有可能是要來大姨媽。
他腳步飛快,不過一分鍾就跑去了停車場,放在車前,塞進車內,一氣嗬成。
他上車。
坐到駕駛座,“大小姐,不好意思。南哥的命令我不得不聽,您就忍耐一下,他先走了,我送你去。”
其實原話不是這樣,是讓原芷藍自己走出來,自己搭車回去,不允許她坐他名下的任何一輛車子。
原芷藍捂著小肚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來了大姨媽,下麵一熱,有血湧出。
疼。
………
二十分鍾後就到了南水苑,車速非常快。去小區,原芷藍讓他帶著去便利店,她身上沒有錢沒有手機,問他借了五十,買了衛生棉,去公共廁所換上。
出來時,他已經不在。
眼睛瞎了,方向感就變的好差,不知道原南風的樓層該往哪邊走,於是尋著有人說話的方向過去,一個個的問。
終於到達他的樓層下麵,她的腿已經碰了好幾處的淤青,骨頭正疼。
坐電梯,摸索著摁樓層鍵,出門。他門的密碼她還記得,第一遍錯誤,第二遍才對,進去,關門。
要關上的時候又被人從外麵推開,原南風進來,換鞋,進去,走過時連衣角帶過來的風都帶著嫌棄。
原芷藍以為他早就回來了。
她換鞋,在鞋櫃裏摸,沒有摸到自己的,於是就打起了赤腳。
到底是住過多年的屋子,輕車熟路的就去了臥室,打開櫃子,一切的東西隻能靠手摸。
應該是來大姨媽了吧,肚子疼的不行,腹部絞著疼,就好像有兩根筋在一起互相拉扯,她手心裏全是汗。以前從來沒有這麼嚴重過,到底是人流有影響。
沒有忍住,彎下了腰。
少傾,聽到了腳步聲,他來了。原芷藍站起來,可能是過於心急,站起來的時候,腦子一暈,一陣天旋地轉。
一下倒在了他的床上,那麼一會兒她都沒有起來,腦子裏還暈眩。
他薄冷的聲音透著嘲弄,“等上?這麼自覺?”
她閉著眼睛,在兩秒鍾過後,起來,姿態利落。對他的話,置若罔聞。
再次去整理自己的衣服,哪怕是疼的心髒抽搐,也絕不讓他看出點什麼來!
手裏的衣服被抽走,然後就聽到彭的一聲,應該是把衣服砸進了垃圾桶,“這是我的。”
她還是沉默。
原南風又拿了自己的衣服,“我去洗澡,等出來的時候,希望你已經滾了。”
去浴室,關門,打開水龍頭。冰涼的水一下灑下來,腦子裏所有的東西在那一瞬間開始被凍結。
半分鍾後,冷水變熱,又把塵封的記憶一點點的給暈開來。
唇越抿越近,眉峰也越來越寒,似有猛獸從他的皮膚表麵洶湧而出!
最後。
佟。
一拳打在了牆壁,鮮血濺出。
………
幸好這個屋子也沒有多少自己的東西,裝在超大的垃圾袋裏,下去後可直接扔掉。
從臥室收拾到客廳,她兩腿打顫。她不知道經痛會來的這麼狠,對於疼痛,她一向是很能忍的人。
原芷藍的手撐在沙發的背部,因為隱忍手背都開始發青。但也就過了一小會兒,她又開始找自己的東西。
十分鍾後,她長長的深呼了幾口氣,差不多了,走。
拖著垃圾袋,開門。
“乖寶貝,怎麼是你啊,我正好要開門呢。”
原芷藍一聽這聲音心裏一緊,是爺爺奶奶。
她出於禮貌,“奶奶。”
“乖寶貝,真是好久都沒有見到你了啊。”奶奶過來就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爺爺在後麵笑。
“這是什麼,這麼大一坨垃圾。”爺爺把她手裏的超大垃圾袋提到門外,“臭小子不像話,這麼重,哪兒能讓你扔,進去進去。”
原芷藍又被拉了進來。
奶奶拉著她冰涼的手,問東問西,問她這一個多月裏過的怎麼樣,有沒有和他們的孫子吵架。
原芷藍好多年……好多年都沒有享受過親情,這雙握著她的粗糙的溫暖的手,在這個階段,讓她實在有些留戀。
不到深秋,她就覺得冷,冷到了骨子裏。
“奶奶,我挺好的。”蒼白的臉,硬是笑的柔美,讓人很放心。
“這些天我們去了好幾個兒女和孫子外孫的家,最是掛念你。不過你這瘦了太多,臉好難看。”奶奶回頭就吩咐爺爺去買點補品。
“我馬上去,但在這之前我去教訓臭小子,大白天洗澡,肯定沒幹好事。他倒是舒服,你看小寶貝難受的。”爺爺進屋。
原芷藍的心中沒來由的難受,好像有棉花塞在了氣管裏,她都不敢用力呼吸,怕他們發現了她的強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