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男人教出來的孩子，那自然不可能淑女。就像言馳所說，言小妍現在不倫不類，和他們在一起就是聽話，像個女孩兒，和羅甫務他們在一起就是個假小子。
在學校不吃飯，回家也別吃了，不到飯店不許吃，在學校大家回家就得反省，這事兒晚上就被言彥華知道了。
當晚就跑過來把言小妍接走了，走的時候還告訴她，體罰是不對的，要和孩子講道理，領走了。
上學第四天，她又在學校打架了，這一次是群架。因為她，學校裏真是變的多姿多彩，小班的一群小蘿卜頭，都敢和大班的孩子吵架打架了。
聽老師說，言小妍在學校裏和同學們說一定要維護好自己的地盤，我們班上的小鏟子，小花花，小球球，不能讓別人拿走，誰都不可以，誰要是欺負她們班上的同學，就去找她。
她五歲了，但是身高和小班的小朋友一模一樣，根本看不出來她五歲。所以，大班的孩子們隨便挑一個出來都比她高，但她就是敢搞。
別的小孩兒第一次上學特別艱難，哭、不想去。言小妍完全沒有，一次都沒有路過，並且非常高興的去學校。
空著書包去，回來的時候書包裏能裝滿了各種零食，都是同班的小朋友送的，再也不會餓肚子了。
上學的第二個禮拜，她當了小班長……同學們一致推許她，但她上了一個星期的課，連筆都握不好。
但，老師慢慢的喜歡了她。這個年代的孩子都嬌生慣養，而且這個幼兒園裏的孩子都非富即貴，他們調皮搗蛋了，老師有時候不能吼，不能打，但是不吼有時不行。
就把言小妍叫出來，言小妍敢吼，甚至敢打，就威脅：你要是再不聽老師的話，我就打掉你的牙牙。
男女孩兒都聽她的，老師告的狀越來越少了，找鬱清秋的時候，說的都是好話。
鬱清秋每每都想歎息，不妙啊。
於是她就想責怪言馳，一個老混混帶出來一個小混混！
上次的罰站，就因為他們寵寵寵一點用都沒有。
羅甫務勸解，“遺傳啊，言哥小時候也是這樣，大哥大，學渣。”
“羅甫務，你幫我一個忙。”
“啥？”
“你們幾個別帶她瘋了，越來越沒女孩兒樣了。”
“我覺得挺好啊，她又沒有過份，順其自然嘛。小時候她身體不好，她爹舍不得，所以我們就想讓她槽一點，別那麼嬌氣。現在隨便吧，不需要過份壓製，會適得其反。”
鬱清秋沒說話，看來這個惡人，她是當定了，不管怎麼行啊，製止不了，起碼也要壓著她不做過份的事情。
………
言寶寶會從一寫到十的時候，言馳偷偷的給言小妍買了一輛電動兒童摩托車，他以為她不知道呢。
於是周末的時候就能看到言小妍帶著頭盔在小區裏風馳電掣，羅甫務六個人騎著成人摩托車跟在後麵擺尾。
在鬱清秋不知道的情況下，他們有一次又這樣上了幼兒園……當天下午，言小妍的書包裏收到了兩封……用成人話來說是情書，用學生話來說就是寫紙條。
【妍妍，我想和你做朋友，你好酷，我喜歡你。】誰會寫字啊，都是拚音，全是拚音。
言小妍一個拚音都不認識，拿回家叫鬱清秋念給她聽。
她一個頭兩個大。
不僅如此，聽著會寫十個數字，言彥華在家裏做了一頓滿漢全席，激動的乖孫女長乖孫女短，就差沒有擺宴席過喜事了。
周五，言馳下了一個特別早的班，去幼兒園接女兒放學，他因為工作的原因接的很少，有校車接送。
女兒上車後，還有一幫小男生在外麵不停的揮手。
回家，他問，“寶貝。”
“啊？爹地。”
“……”跟誰學的，她可從來沒有這麼叫過，“他們都是誰啊？”
“我弟弟。”
“誰？”
言小妍拍著自己的小胸膛，“我是他們的姐姐，所有人的姐姐。”有些話她還是說的有些模糊，但是姐姐兩個字是字正腔圓，特別用力。
“姐姐啊。”言馳失笑，“那你挺厲害啊。”
“是的。”她還承認了，她站在後座，上身探到前麵來，鄭重其事的道，“叔叔說是因為爸爸小時候也是這麼厲害，所以我也要厲害，和爸爸一樣。”
這一次言馳沒有誇獎，這種風氣不可長，“爸爸可沒有在幼兒園就收小弟。”揍人倒是真的，不過女兒最近沒有家長來投訴了，看來是沒有打架的。
他想了一串和她講道理、順便教訓她的措辭，卻不想因為她的一句話而一時情緒上湧，完全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我保護他們。”她握著小拳頭，“爸爸，我也會保護你和媽媽，不會讓別人欺負你們。”
言馳聽到控製不住的就想笑，並且一路都在笑，小丫頭片子真好。
他不是慈父，女兒是他的心頭肉，到目前為主，他依然沒有真正的訓過她，也不是說真的不舍，而是女兒目前為止一切的做法都在他允許的範圍裏。
再者，有她媽媽在後麵震著，他也不需要去樹立權威。
每晚哄女兒睡覺的大部分依舊是他……其實他真的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但是在麵對她們母子，就會不自覺的流露出恬淡溫和的性子來。
哄女兒睡覺用多長時間他都願意，睡著了他在回房去哄鬱清秋。每每都能感覺到她的一點小情緒，這……應該就是吃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