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言小妍並不是那種不聽話的人,鬱清秋說了兩次不可以以後,她就不在堅持,然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她的無奈,還有一個微粗的歎息,她抬頭,用眼神審視著他:你歎什麼氣。
言馳摸摸鼻子,道,“真是不像話,突然要喝人奶,改天我教訓她。”
鬱清秋擰眉,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真……不像什麼好話。
“睡會兒吧。”言馳出去,關門。
鬱清秋抱著女兒喝奶,她看著女兒粉嘟嘟的臉,輕聲,“爸爸是不是很壞?”
“不壞,是……是好爸爸。”她特意把奶瓶抽出來,奶聲奶氣的,說的特別重,好像有點責備她不該這麼問。
“嗯好爸爸。”她微笑。
女兒這才好,把奶嘴往她嘴裏塞,“媽媽喝。”
這個味道一股奶味兒,聞起來極其不舒服,“媽媽不喝,媽媽給你講故事。”拿起手機搜了兩個兒童睡前故事,還是對著念吧。
…………
言馳躺在沙發,看著黑漆漆的天花板。兩年來,從未感覺真的安逸平靜過。那些輾轉難側的日子,好像是突然間有了解藥。但這解藥讓他略帶幾分亢奮,閉上眼晴不再是噩夢,而是綿長溫柔,帶著獨特的女兒香。
沒有開燈,漆黑,他咧嘴失笑……側頭,看向緊閉的房門,兩個女性在裏麵,總感覺他的全世界都在那裏麵了。
餘光裏隱約約看到了一個白色的東西,伸手把它從桌子上麵揮出來。好像是一瓶藥,擰開,一股奇怪的味道撲鼻而來。這味道和他兩年前吃的那顆糖,有微微的相似,也僅僅是有一點而已。
心裏一沉……那一次,她還神智不清的時候,對他也隻有幾個小時的記憶,便把藥給了他。他吃不吃有什麼關係,他堅信自己不會怎麼樣,可她……
傻女人啊。
拿出手機,給她發信息,“孩子睡了?”
過了兩分鍾她才回,“嗯。”
鬱清秋還摟著女兒,才剛剛睡著,隔得這麼近,發什麼信息。放下手機,抿唇,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做這個動作,可能是因為唇上略微還有男人薄唇的溫度吧。
隻是抿了下,又趕緊鬆開。心頭就像是一塊海棉被扔進了水裏,越來越沉,越來越重……
他過來,真的,純粹就是為了讓她失眠的吧。
外麵傳來了一聲響,砰地一聲,她本能地一驚,又不敢動,怕弄醒女兒,他在幹什麼。緊接著手機裏傳來了他的消息:快出來,快!
語氣非常急,是出了什麼事。她把女兒放下,跑出去,黑燈瞎火的,她也不知道他在哪兒。
“怎麼了?”看不到,摸到了沙發。
“沙發上,快點。”他的聲音沙啞得不行,像受了傷。她過去,去拿燈的遙控器,遙控器在桌子上,手才剛剛摸到桌子,她的腰忽然就被一摟,一股大力襲過來,她就被重重的拽向了沙發,
正好卡在他和沙發背中間,卡得剛剛好。他的味道,瞬間就襲上了心頭,心跳一停,“你……騙我?”
“我哪兒騙你了?”
“言馳!”
看不見,然而他深邃的眼晴像是吸取了屋子裏所有影影濯濯的光,彙聚成兩點,竟覺燦亮不已,他摟著她的腰把她拉向自己,“我的名字你記得挺清楚的嘛。”
“放開。”她的聲音平談,卻極具份量。
“我們有女兒。”
“那又怎麼樣?”
“再親密的事情都做了,該做的都做了,應該也沒有什麼忌諱的,我隻是抱一抱,也不會做其它。”
鬱清秋看著他的眼晴,冷哼:“今時不同往日,生孩子是以前,現在我隻知道你叫言馳,其它一概不知,放開。”隔著太近,為防止他把胸膛遞過來,她隻能用手抵著他的胸,纖細的五指抓著他的衣服。
“以前和現在也沒有什麼區別,別動。”容易引起騷動。
“你以前還穿開檔褲呢,難道你現在還穿?”
“……”
言馳用眼神鎖住她,“我小時候不穿開檔褲,你小時候沒穿過吧?”光著屁股到處跑?
她一拳錘到了他的胸口上,唔,他捂了捂胸口,她打他。
“滾過去!”她的眼裏燃起了火苗,拳頭還放在他的胸口。言馳手一晃,就握住了她的手,包在手心裏,有點涼,很小,包得嚴嚴實實。
她掙紮,他用力一握,“別生氣。”他到底還是把胸膛給擠了過來,同時還把她的手放在胸口上,把她一抱,很緊,手都抽不出來。
他的下巴放在她的頭頂,聲音沉沉:“以前和現在自然無法拿來畢竟,但有些東西是一樣。比如說一天24個小時,比如說天黑天亮,比如說樓下的那個公園十幾年如一日的存在,比如說……念念不忘。”
人有時候就是奇怪,說了一大堆的廢話就為了最後那一重點。
鬱清秋沒有動,不是不想,是動不了。後有沙發,前有他,他的外麵恐怕還有好寬的距離吧,或許……或許就是因為被擠得太狠了,所以聽到念念不忘幾個字的時候,竟覺呼吸都緩慢了不少。
她沉默著,小小翼翼著,生怕讓他發覺自己鼓動的心髒。
任何事情稀有的就是珍貴,比如他未從誇過她好看,未曾說過想念,未曾說過喜歡,所以這一句念念不忘,便覺得,真是見了鬼了。
畢竟是晚了,晚了太多年,她已經不是從前那個鬱清秋了。
“做飯去吧。”她閉上眼晴,擁抱或者是訴說衷腸,過了她最想聽的那個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