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清秋這一整夜其實都是處於一種似睡非睡裏,總感覺自己一直都醒著,但是一轉眼又過去好幾個小時。
腦子裏就像是走馬燈一樣的閃過很多很多的畫麵,導致頭一直處於疼痛的狀態,再一次睜開眼睛依舊一片漆黑,也不知道是幾點了。
幹脆坐起來,不睡了。沙發上躺著兩個人,夏月,柴閔。這兩個名字從腦海裏蹦出來的時候,她有點意外,她竟然還記得。
起來,輕手輕腳的。去洗手間,又看到了自己的光頭,她好看的眉型往裏一攏,真是醜啊。
想著一會兒找頂帽子戴上,抬手………又看到了自己包紮好的雙手,一愣。
互相的摸了摸,疼……十指連心,那種鑽心的疼痛,讓她的腦子宕的一下,昨天發生的事情都想起來了。
她開始粗重的喘息,胸口很疼。真奇怪,昨天發生的事情為什麼會沒有忘呢。
所有的一切一切她都記得,言馳,嚴思文,還有嚴思文對她說過的話。
那種抽絲剝繭的撕扯感在她的心底深處開。。始一點一點的往外冒………
很多事情,如果能大哭一場來解決的話就好了,若能睡一覺……
對,睡一覺起來就什麼都忘了,她不該站在這裏自怨自艾,她應該去睡覺。
出去,掀開被子,側身的時候感覺到了口袋裏有紙張被壓的聲音,拿出來……
黑夜之下什麼都看不到,但是裏麵寫的是什麼,她心裏清楚。
疊好,放進口袋。
門外有聲音,她閉眼。一會兒夏月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夏月起身,去開門。
“言先生。”
“你們回去睡吧。”
夏月點頭,過去把柴閔叫起來,兩人一起離開。
言馳進來,屋裏漆黑,隱約可見床上睡著的人影,很瘦,平坦的床上突起了一個小小的包。
他過去,坐在床上,摸摸她的頭,很涼。把被子給她蓋好,摸黑拿帽子給她戴上,一聲未吭,坐著,她的身體就在他的臂彎之下。
手很涼,握在手心裏,細細的摩擦著她的掌心,這手指不知道有多痛,傻子。
她的手指動了下,他輕聲,“醒了?”
她沒有說話,可他知道她已經醒了,他伸手去開燈,她握住了它的手腕,哼了一聲,沒有說話,但是也聽的出來是在讓他別開燈。
她撐著手腕坐起來,當然,她有起來的舉動的時候,是言馳把她抱起來的,靠著。
現在是淩晨四點半,按照以往,她這會兒才剛剛鬧騰完畢,才睡下沒多久。
“怎麼現在醒了?”
她沒說話,手卻摸上了言馳的臉,他失笑,沉悶的男低音在寂靜的屋子裏顯得格外的好聽。
“不知道我是誰?”
她頓了一會兒後,嗯了聲,沙啞輕柔的聲音有著獨特的吸引人的魅力,“你是誰啊?”
他,吻了下她的手背,“我叫言馳,一定要記好,這一天別忘了。”
言馳……她不會忘的,絕對不會。那種纏綿悱惻的惆悵與疼痛又染了上來。
她縮回手,“我記著了……”
“乖。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頭痛欲裂。
“沒有。”
“那……現在想做點什麼?”
她晃了晃頭,低聲自問,“想做點什麼呢……”
“你想一想,是繼續睡會兒,還是陪你聊天。”
“我有點餓。”
嗯?
………
他給她套上了男性厚厚的外套,圍巾,保證不會凍到,便把她抱出去。
他穿的很少,單薄的針織毛衣把精瘦的鎖骨都突了出來,她靠在他的懷中,抬頭……好在視力還不至於模糊到看不見他身體部位的地步。
走路時,胸腔跟著一起輕微的抖動,偶爾還能看到喉結的滾動。他的手臂落在她的腰上,能夠清楚的感受的到他手臂的力量,能讓她放心的把自己交給他。
他低頭看了她一眼,“看什麼呢,還不認識?”
她堪堪低眸,聲音很低,“我可以自己走,放我下來吧。”
“很黑,這會兒不需要鍛煉,我抱著你走。太輕了,以後要多吃點。”
她沒說話。
……
淩晨四點,哪裏有吃的,很少很少。街頭空曠冷清,即將進入初冬,冷空氣來了,青白色的煙霧圍繞成了一個巨大的圈圈,把他的車輛包圍其中,以至於讓人升起一股懶散感來,車子走的很慢很慢。
“冷不冷?”他問。
她搖頭,“你冷嗎?”
“你不冷我就不冷。”
那些她什麼都不知道的日子,他是不是也是這樣哄她。
她閉上了眼睛,把自己往衣服裏縮去。
………
等鬱清秋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是在傳媒學院的外麵。這裏是她和明嫣還有黎卓上學的地方,當然她記不住了。
大學外麵的早餐店特別多,總有一兩家開門的,還真是找了一家,包子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