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後,她猛地回頭,看過去……身體不由自主站了起來。
柏炎!
他在這兒,他怎麼在這兒!
………
空氣裏都是濕噠噠的,院子裏有很多積水,往日裏漂亮的風景,今天分外狼狽。
涼亭內,柏炎靠著,著灰色的亞麻衣服,一身休閑又儒雅的裝扮,測眸,看著她。
他瘦了。
而且下巴的胡須有很久都沒有刮了吧,黑色的胡渣,像是長在了她的心頭。
“你……”鬱清秋根本不知道對他應該說什麼,連一句對不起都難以啟口。
“白煙呢?”最後問了一句,她自己都覺得很無語的問題。
柏炎的眼睛裏有很多血絲,這樣雨後的早晨,他仿佛是從深山幽穀冒出來的俠客,透著疲憊的落魄。
“在睡覺。”
沒想到他回答了。
接下來還要說什麼呢,哦,柏冉。
“小冉她怎麼樣?”畢竟那事兒對她的影響是很大的。
“中度抑鬱症。”
什麼?她呼吸一窒,便覺窺意更深。
“柏炎。”有些事兒想躲避也沒用,“不好意思,我……”她該說什麼,又能說什麼。
說什麼都不合適。
“繼續,我一直等著你的解釋。”
那個婚姻,也就是那樣,她解釋什麼都是蒼白的,她走了,穿著婚紗從婚禮現場。
眼睛一閉!
索性不提!
她已經是個惡人。
“我沒什麼好說的,我們就此為止,你過你的,我過我的,也沒有必要有什麼牽扯。你知道的,我認識你的時間,遠遠超過和言馳認識的時間,如果我們能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我真的……對你沒有半點男女之情,我不喜歡你,更不喜歡你插在我和言馳的中間。”
這種話,一點都不難說,而且……還挺爽。怪不得,言馳在她的麵前,一直都這麼硬氣,一直都有恃無恐。
言馳堅信她不會傷害他,就如同她堅信……柏炎不會傷害她一樣。
柏炎看著她,動也沒動,那眸,仿佛是被暫停了一樣,黝黑色的瞳仁裏,是俠客那點疲憊都要被四分五裂的無力。
她心口一跳,她是不是說的太過了……這一瞬間,他是痛苦的,她看到了。
她心生不忍,卻也不得不忍。
“好。”
他收起了眼裏的破碎,“擁抱一下吧。”
嗯?
“當是最後的訣別,以後不再來,眼不見為淨。”
她和柏炎之間,碁竹難書。
如果一個擁抱能換來兩人的不相逢,倒也不是不可以。
隻是……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又是柏炎的圈套,擁抱了,正好被言馳看到,畢竟他不是沒做過這種事。
她暗暗的在院子裏掃視了一圈,沒有人,言馳不在。
她擰眉。
她總覺得柏炎是有目的的。
“言馳不會回來。”他看出了她的想法。
“什麼意思?”
“忙著給莫雲修墳,我很意外他怎麼沒有叫你去徒手把憤怒刨出來!”
她沒有說話。
“抱不抱?”他又問。
鬱清秋看了他一眼,然後掉頭就走。如果一個擁抱就能解決她和他,那麼……他到這個小區裏來幹什麼。
孩子在言馳的手裏,她不願意在他的頭上拔毛,反正最後都是自己受傷,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