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森先生,你的簡曆我們看過了,哦,你做過6年的中學曆史教師,在國家級學術刊物上發表過論文,謝謝你對我司的信任,可是一時還沒有合適的職位,以後如果有合作的機會我們會及時的和你取得聯係的,你看這樣好吧?“
(本故事純屬虛構,請不要模仿)
RG集團人力資源中心寬大的會議室裏,早上八九點鍾的陽光映照在一個有著寬大額頭男人的臉上,這人30多歲,西裝領帶,正襟危坐在椅子的前三分之一處,聽著人事經理小姐機械而又直接的委婉拒絕,一時,臉上油光可鑒,他覺得,汗水不是在流淌,而是沁出的感覺。
盧森明白,一周之內,這是自己第三次被拒聘了。
北方的七月,就是個酷熱,走在省城繁華的重慶路上,盧森恍惚莫名,絲毫沒有累的意思,就覺得腳踩著棉花堆似的感覺。
濕漉漉的手脫下西服上衣,扯開箍的緊緊的領帶,這才深深的喘出一口長氣。
這華麗無盡的城市,熙熙攘攘的人群,人欲橫流。說它如水,自己卻又不是其中任何一條魚兒,遊移在城市裏,可以觸摸它的肌膚,感知它的質地,可是,沒有絲毫的踏實,沒有自己的把握,到處都是別人華麗而強勢的堆砌,如同夢裏的星河,千回百轉,盡是玄幻的鏡像。
一切,無從把握。
哪裏有江湖的半點韻味
幾聲斷喝,打斷了盧森混亂的思緒,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衣領被揪住,手也被幾個人抓住,有穿西裝戴墨鏡的,更有幾個穿保安服的,一路推搡,盧森被揉.搓到了牆角。
擦了下淌到眼角鹹澀的汗水,隻見眼前十幾米遠處,俱是紅地毯鋪地,貌似一個大的娛樂城開業典禮正要開始,台階上,站滿了衣冠楚楚,躊躇滿誌的大小官員,專家老總。啊,原來是自己剛才急火攻心,胡思亂想間,闖了人家的和諧大典,被便衣保安等拿下並當即嗬斥出場了。
又是一陣無名的燥熱,渾身被汗水抑或是羞辱浸透。
可是,哪裏是自己的立足之地呢?
城市自有它冰冷的規則以及無形中潛在的階級性。
腳下的大理石地麵灼得盧森心躁,停在公交站牌下的小攤旁,瑟瑟索索的摸遍褲兜,買了一瓶礦泉水,整瓶水,卻凍做一塊兒冰似的,手擰著瓶蓋兒,片刻之間,手掌汗濕打滑,竟然就擰不開這瓶蓋兒?!
本來就憤懣而近乎蒼白的頭腦中燃起了對被更直接的肢體語言羞辱的憤怒,繼之而起,樂隊陡然響起的聲音更是近乎推波助瀾,銅管樂的伸縮音兒裏,盧森感覺自己在發抖。
強迫自己的目光與腳步,暫避開囂張的小號,肆意的地毯紅,一口氣移動了50米,呆呆的四下打量。
一側商場櫥窗銅光金碧,鏡子一樣,盧森駐足望去,隻見鏡中之人,一綹頭發耷拉在眼角,麵紅耳赤,目色倉惶,右手捏著西服上衣,濕透了的白襯衫幾乎就是粘在身上,領帶頑強的還吊在脖子上,猶自斜背著如推銷員專用的黑色皮兜,哎!一聲長歎,不忍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