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好,請問有預約嗎?”會所的前台小姐客氣地問道。
“沒有。”女聲柔軟熨帖。
前台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
長卷發,黑色蕾絲連衣裙,全套珍珠首飾,精致的甲油,搭配同色手包,很想看看配的什麼鞋子,奈何下半身被迎賓台遮住。
美女標配的大眼睛高鼻梁巴掌小臉,妝容清淡又不失莊重,眼尾微微上揚,透出幾分嫵媚來。
就在她打量的時候,朝她輕輕一笑,又沾上幾分甜美,讓她一個女人都跟著心下一軟。
“沒有預約就不能進去嗎?”開口的聲音依舊溫柔動聽。
前台馬上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輕咳了兩聲,回道:“不好意思小姐,沒有預約的客人不能進去的呢。”
“那可以麻煩你幫我打個內線找一個朋友嗎?”依舊朝她笑著。
“可以的小姐。”前台很快拿起話筒,“小姐貴姓?”
“何,奈何的何。”
“知道您朋友在哪個房間嗎?”
“666,何念衾。”
“哦哦,原來是找何先生的。”前台動作熟練地撥通了內線,接著又想起什麼似得,捂著話筒抬起頭,抱歉地笑道,“不好意思啊何小姐,何先生吩咐過,找他必須全名。”
對方並不介意的樣子,仍舊溫柔,“何歡。”
“好的何歡小姐,我馬上通知何先生。”
“好的,告訴他我等著他。謝謝你。”何歡朝她友好地點點頭,拿著手包轉身往休息區走去。
前台小姐沒忍住,抬頭望她的背影。
拉開距離看,她的身材更顯勻稱,個子也更高挑。齊腰卷發在會所的燈光下,像是光澤盈亮的海藻,跳躍著修飾她纖細的腰身。
腳下配的果然是黑色高跟鞋,不過鞋底是豔麗的大紅色,就像她給人的印象。乍一看是低調的清麗,但隻要輕輕一個笑容,就如春光乍泄般讓人心動。
何歡獨自一人坐在休息區的沙發上。
這會所她還是第一次來。
外表低調,並沒有看起來光鮮的門楣,進來卻是富麗堂皇,不大的迎賓區竟然還硬塞了一個人工噴泉。
正是冬日。那噴泉裏流動的是熱水,蒸騰而上的水汽讓室內溫暖卻不幹燥,抬眼望去,室外的燈紅酒綠被這藹藹霧氣氤氳得像是一幅印象派油畫。
她低頭看了一眼腕表,接近八點了。
手包輕微地震了一下。她拿出手機。奈奈給她發了條信息,很簡短的一句話:“他出來了。今天早上。”
她盯著這句話看了片刻。直到屏幕自動暗下,她才將手機重新放回手包。
“嬌嬌?”安靜的大廳傳來一個突兀的女聲,“何嬌嬌?是你嗎?”
衣著光鮮的女人大概剛剛進來,旁邊的侍者還幫她拿著貂毛大衣。她盯著何歡,發亮的雙眼裏閃爍著驚奇和驚喜,“何嬌嬌,好久不見啊!你怎麼會在這裏?怎麼不進去?在等人嗎?要不要我帶你進去?”
何歡站起身,笑得客氣又疏離,“這位小姐認錯人了吧?”
女人一愣。
似乎……是認錯了?
印象中的何嬌嬌,紮著兩條辮子,嬌俏活潑又可愛。眼前這個女人卻是冷淡而漠然的,隱隱還透著些高不可攀的氣息,不像不像。
但看眉眼的話,分明就是長大後成熟版的何嬌嬌啊?
世上會有兩個人長得這麼相似?
她正想再問,聽到有人在叫:“阿歡姐。”
來人年少清俊,眉宇間卻是掩不住的器宇軒昂,走過來的姿態都是風度翩翩,讓人不由地側目注視。
“阿歡姐,讓你久等了。”少年過去就拉著何歡的手臂,上下看了看,“沒凍著吧?”
女人收回眼神。
大概真是她認錯人了,畢竟她認識何嬌嬌已經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眼前這男人她認識,是何氏年紀輕輕的準繼承人。這女人雖然模樣和印象中的何嬌嬌極為相似,但從來沒聽說何嬌嬌與何氏有什麼關係啊?
“沒有。”何歡輕輕笑著,不著痕跡地撇開了男人貼上來的手,“走吧。奶奶還在等我們吃飯。”
說完朝還在盯著他們姐弟倆看的女人禮貌地點了點頭,接著往門口走去。
侍者服務很周到,很快為她披上大衣。
何念衾一直走在她身後,快到門口問她:“開車來了嗎?”
何歡垂下眼睫,稍作思量,“開了。”
何念衾笑道:“正好,我沒開。”
何歡眉頭微不可見地輕輕一蹙,卻也沒說什麼。何念衾招呼侍者報了車牌號,沒一會兒就有人把車開到門口。
“阿歡姐,我來開車吧?”何念衾朝她微笑,眉目清朗。
何歡從手包裏拿出鑰匙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