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彩鳳見宋明軒臉上落下了金豆豆,心裏就越發覺得好笑起來,這都舉人老爺了,還是改不了這孩子習性呢,所以說男人這東西,不經過那些世俗的曆練,想要真正的成長起來,還是欠些火候。
“行了,怎麼還哭起來了,一會兒宋大娘就要回來了,馬上看熱鬧的村民也要來了,你就預備這樣紅著眼睛見人?”趙彩鳳隻瞟了宋明軒一眼,隻略略低下頭去。
宋明軒沒有說話,隻低下頭,在趙彩鳳的手背上親了一口,那溫熱的淚痕就這樣沾在了趙彩鳳的手背,卻讓趙彩鳳覺得有些炙燙。宋明軒的視線落在了趙彩鳳手背上那一塊淡淡的疤痕上,低聲問道:“上次蕭公子送來的玉膚膏,你沒有用嗎?”
“那東西精貴著呢,我這個傷痕淺,再養一個冬天就好了,不能白糟蹋了那東西,以後鋪子開了起來,少不會有不當心燙傷的事情,還是備著的好。”
宋明軒隻又心疼的在她的手背上蹭了又蹭,趙彩鳳覺得有些癢癢的,隻伸出另一隻手,拿著帕子把宋明軒眼角的淚痕擦了擦。
“我告訴你,以後少哭鼻子了,男兒有淚不輕彈,你不懂啊?”
宋明軒被趙彩鳳這麼一說,臉頰就又泛紅了起來,他方才落淚,隻是一時想到了趙彩鳳對自己的情意,心下動容,才忍不住落下了淚來,這不解風情的人,居然還這樣說自己,難道把自己當成了小孩子嗎?
宋明軒尷尬的點了點頭,在趙彩鳳看來,可不就像是一個聽話的小孩一樣。
趙彩鳳隻抿嘴笑了笑,拉著宋明軒從許如月的牌位前站起來。
趙武一路去給許氏報喜,一路又像小喇叭一樣把宋明軒中了解元的事情給廣播了一遍,等趙彩鳳和宋明軒出門的時候,就瞧見不遠處的笑道上頭,正有三五成群的人往這邊來呢。
趙彩鳳隻急忙笑著道:“全村的人都來看解元老爺了,趕緊搬個凳子坐在門口,讓大家夥好好的看一眼。”
宋明軒知道趙彩鳳開他玩笑,也不說什麼。不過這裏畢竟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跟河橋鎮那些不認識的人自然是不一樣的。既然鄉親們來了,沒有不招待這一說的。
宋明軒隻把家裏頭的長凳往外頭搬了幾張,讓前來道喜的鄉親們坐下。李阿婆跑的最快,見宋明軒親自搬了凳子出來,忙擺手道:“怎麼好意思讓舉人老爺親自給我搬凳子呢,快坐下快坐下。”
李阿婆說著,親自起來招呼宋明軒坐下,幾個老太太便圍著宋明軒坐了下來,李阿婆隻上下打量了宋明軒一眼,蹙眉道:“怎麼瘦成這個樣子,在京城裏頭吃的不好嗎?回來好好養養才成呢!”
見趙彩鳳從裏頭端著瓜子出來,隻笑著道:“彩鳳,這我可要說你了,你瞧瞧明軒這瘦得,還有幾兩肉,鐵定是你夥食上不上心了!”
趙彩鳳聽了這話,這是有冤也喊不出啊,隻鬱悶道:“李奶奶,這你可冤枉我了,你問問他,我有虧待了他嗎?實在是那考試在裏頭呆九天,沒啥好東西可以帶進去,這半個多月,也不知道給他喝了多少隻老母雞湯了。”
宋明軒見趙彩鳳這樣子,怕她真的生氣了,隻忙不迭道:“李奶奶,彩鳳對我特別好,要不是他,我隻怕都要死在京城了,這次回來,主要也是想把我和她的事情給辦了,正好全村人一起熱鬧熱鬧!”
宋明軒當著這麼多的人開口說這話,無非就是想給趙彩鳳一些臉麵。想當初趙彩鳳守了望門寡,到了婆家門口被退回來,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指著她的脊梁骨笑話她呢!一口一個喪門寡的喊她,如今好了,趙彩鳳搖身一變,要成舉人老爺了,看她們還敢亂說些什麼。
宋明軒這話一出口,果然好多人都驚得長大了嘴巴,她們哪裏知道趙彩鳳這兩個月是去了京城陪宋明軒考試呢,隻當趙彩鳳在河橋鎮上給她姥姥姥爺打工而已,一聽這話,那些酸葡萄就又開始嘀嘀咕咕起來了。
“這趙彩鳳為了做舉人太太也夠拚的呀,沒名沒份跟著人家往京城裏頭去。”
“可不是,太不要臉了,還守過望門寡,宋舉人難道真的要娶她,也不怕給她克死了嗎?”
“你們倆小聲點,別讓人聽見了。”
“聽見了就聽見了,我又沒說錯,人家宋二狗如今是舉人了,真的要一個守了望門寡的嗎?”
那些人隻在人群中竊竊私語,趙彩鳳雖然沒聽清她們都在說些什麼,可從那些人酸葡萄的臉色看來,必定是沒說什麼好話的。倒是李奶奶真心為他們兩個人高興,隻笑著道:“明軒這話就說對了,彩鳳一個姑娘家,為你做到這一步不容易,你可不能虧待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