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唯一自然聽出了他這話語裏濃濃的鬱結,於是,忍不住‘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她笑得歡樂,轉而又撇撇嘴道:“誰讓你當時那麼笨,竟然會把自己所有厚重的衣服都套在我身上。”
顧亦然不由得冷哼一聲,“也不說說我當初那麼做到底是為了誰?沒良心的……”
那所學校白日裏雖然還是對外開放,但到了晚上便又會準時鎖門,他在跑去學校找夏唯一的時候,時間上本就是有些晚了。等到他安慰完夏唯一,想要把人再帶回家時,都已經遲了,學校的大門也被關得緊緊的。
若當時隻是他一個人在的話,或許還可以翻牆出去,可身邊帶著柔弱的夏唯一,那自是不可能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自然而然的兩人便隻得回到教室裏再呆上一晚。
他出門的時候並沒有帶上多餘的厚衣服,而晚上又十分寒冷,他擔心夏唯一受寒,便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穿在了她身上。
當天夜裏,他和夏唯一一起擠在了教室角落,相互抱成一團。雖然氣氛出乎的和諧,可是他卻因此被凍得病了,還引發了肺炎,在醫院的病床上躺了大半個月才得以回家。
“當時……可是那麼凍人的天啊,不穿外套不生病才怪。”夏唯一依舊笑臉盈盈的嘀咕了一句。
顧亦然聽到便問,“那你之前怎麼沒有被凍壞?”
夏唯一回答得理直氣壯:“當然是我身體素質好啊。”
“……”顧亦然輕輕瞥了她一眼,無言。
夏唯一假裝沒有看到他懷疑的眼神,隻自顧自的笑著。
她還記得,在經過那一晚上之後,她便對顧亦然意外的產生了一種特殊的依賴感。即便是離開了學校之後,她也仍舊不願意跟隨夏東海回家去,任誰勸說也沒有用。尤其是在顧亦然生病期間,她更是執拗的病房裏一直陪伴著他。等到顧亦然出院,她也跟著他回來顧家,整日裏隻願意和他呆在一起。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整個寒假結束,而在那之後……
夏唯一的笑臉忽然黯淡,口中輕輕的吐了一口濁氣。
至於在那之後發生的事情,那便是不提也罷。
不過,時間也是過得真快,當初那個一心嗬護於她的少年,如今也已經變成了個長身而立的大男人了。
夏唯一好一會兒沒有再出聲,顧亦然忽然不知從哪裏取出了一個藥包來遞到她跟前,說道,“把眼睛敷一敷,要不然等下到家裏讓顧夫人看到你眼睛紅了,還以為是我又欺負了你,指不定她又得要狠狠收拾我一頓了。”
他口中的顧夫人自然就是秦韻了。
夏唯一見此愣了愣,很詫異的伸手接過,“你車上怎麼會有這種藥包?”
顧亦然眼神微閃,轉回視線才道,“有一次去藥店的時候,偶然看到貨架上有這藥,就隨手買回來了。”
“是嗎?”夏唯一聽著半信半疑,這種藥包還是林晴雨在世時為了治好她的眼疾,特意探訪了鄉間的一位老中醫才得有這藥的。後來那位老中醫把藥理傳到了他徒弟手中,他徒弟在經過改良以後,又進行了一些推廣。雖然如今在市麵上可以買到這種藥包,但卻還是十分難得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