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師父.....徒兒來看你了......”霓漫天大聲叫喚著,倒是令白子畫微微皺了皺眉。
袖風微動,房門已被他打開,便見霓漫天穿著嫩綠的仙服,興高采烈地跑了進來,一向寂靜的絕情主殿便如百花齊放,頓時熱鬧了起來。
“何事?”他淡淡道。
“徒兒來給師父請安呀,病了這許久,都不曾來探望過師父呢。”霓漫天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可愛一些。雖然年紀擺在這兒,但對於穿越幾百世的司徒晏來說,賣萌耍寶那叫一個信手拈來。
“絕情殿一向安靜慣了,以後無需大呼小叫,用傳音之術,師父自會知曉。”
“哦,徒兒知道了......”霓漫天略略有些失望,但看在白子畫眼中便覺是自己口氣重了,嚇著了這個小徒弟。
良久,他歎息了一聲,從桌上挑出一本書來,用念力送至她的麵前。
霓漫天眨了眨眼。
“咳,這是《七絕譜》,你若覺得無聊,平時可翻來看看,多了解一些諸家所長,六界之事,於你也有好處。”
霓漫天乖巧地點了點頭,將書抱著懷裏,摸了摸書麵,卻是眼露興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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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期間,殺阡陌上門一次,被霓漫天以流光琴還未到手給擋了回去,臨走前還頗是怪異地問起花千骨是不是她肚子裏的蛔蟲,怎麼說的話都是一模一樣的,霓漫天嘴角一抽,隻是訕笑了一聲。
東方彧卿亦借口路過,也不知是來看她的還是花千骨,總之那眼神詭異得很,霓漫天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三保證不會與花千骨為敵,樂嗬嗬地將他送走了。
眼下最重要的事,當然是與師父大人好好相處,培養培養感情。
廚房殺?
說幹就幹。霓漫天下殿去采購了些食材回來,許久未生煙的絕情殿格外多了絲人氣。打掃了厚厚的積塵,將鍋碗瓢盆涮了個幹淨,霓漫天開始大秀廚藝,小七坐在鍋蓋上樂嗬嗬地拍著手。
要知道除了在任務裏必須下廚之外,它可是難得見到小晏下廚呢。
“把你口水擦擦,小心別滴進鍋裏,要是讓師父吃到你的口水,嗯,你自覺去做三百個俯臥撐......”
“胡巴胡巴——”
“去去去,行了啊,你又不是真的胡巴,少給我每天扮蠢萌——”
“嚶嚶嬰......”
“......”
端著標配的四菜一湯來到偏殿,霓漫天一時忘形,又扯著嗓子叫喚起來:“師父,吃飯啦——”
幾乎是隨著她的話音落下,白子畫飄渺的身姿便陡然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她頓時傻笑了一聲。
白子畫本是微皺的眉頭,最終隻能無奈地舒展開來。
“師父,你嚐嚐,這是我特意為你做的桃花羹。”桃花羹這個梗她可是記憶尤深。
白子畫微微點頭,隨即端起玉碗,輕輕調羹。
師父就是師父便是端碗的姿勢也比旁人好看三分,更別提他微微低首,肩上垂落下來柔順的烏發,一毫一厘,都如清泉流水,雅淡到極致。
她看得微微怔神,不由開口道:“師父,徒兒給您梳發吧。”
適才方起,李蒙不在,這頭發確實有些亂了。
看著徒兒真摯又滿帶天真的神色,白子畫手上微頓,長如羽翼的睫毛微微顫了顫,竟是點了點頭。
霓漫天隻覺心中有一萬頭草泥馬瘋狂地踐踏而過,直想仰頭大吼一聲——天呐,能不能讓我現在就把師父給撲倒!
但她用無比的定力克製住了內心潛藏的*,眨巴著大眼,歡天喜地地變幻出一把玉梳,先解下他的玉冠,然後撫摸著他長長的烏黑的青絲,慢慢地一點一點地梳理起來。
不一會兒,霓漫天便聽見他略帶疑惑地輕咦:“這冰蓮你是從何而來?”
“哦,我看師父的後院裏,這冰蓮開得正盛,品相極好,便挖了出來給師父做了冰糖雪蓮湯——”
刷的一下,麵前的白衣人影便不見了,猶自留下指尖那抹順滑的質感。
她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
又是“嗖”的一聲,白子畫忽的出現在她的麵前,聲息竟是有些不穩了,素來淡漠的聲音竟是帶著微微的惱意:“漫天——”
“是是是,徒兒錯了,是徒兒頑皮騙了師父,其實這冰蓮是徒兒從清流師尊那兒要來的......”霓漫天強忍著笑,不敢瞧他此刻的神色。
白子畫一時語噎,看著她毛茸茸的發頂,竟不知如何作聲,這個小徒弟真是......
千百年來,這絕情殿一直都是他一人居住,從無人似她這般膽大肆意,頑皮搗蛋。
可若真要罰她,他卻又頓住了。
良久,也隻化作了一聲輕輕的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