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上,施小雪隻覺得身體劇烈的歪斜搖晃,要不是有權子聖一直緊緊的抱著她,沒準兒她的臉上早就青一塊兒紫一塊的了。
身子剛剛穩住,身後傳來一陣劇烈的撞擊聲。
正要回頭去看……
權子聖忽然道:“轉,繼續繞行。”
“是。”
司機不明白權子聖為什麼要選擇最遠的距離,但是眼下隻要是權子聖的話,他就都要無條件的服從。
權家的人,即便隻是一個商業巨亨,並不是訓練有素的組織,但是這麼多年以來,權家的人在權子聖的帶領下,一直都是訓練有素。
車子再次來了一個急轉彎,因為權子聖的通訊器是開著的,後麵車子上的人是能聽到權子聖的吩咐的,但是對方就慘了。
不過是幾個轉彎功夫,後邊的車子就撞得差不多了。
自始至終,施小雪都是被上權子聖抱在懷裏,頭被壓在他的肩膀上。一開始還是想要問的,後來看見權子聖開始對著通訊器快速的吩咐事情,是小雪兒也就是隻好作罷。
“冷安,再給你三分鍾的時間給我攻進去。”
“瑞安,你還有三分鍾的時間做準備,進行最後的反撲。”
“夢露,再堅持幹擾信號三分鍾……”
“……”
命令一個個的落下去,有些是她認識的名字,有些根本就是她聽都沒有聽說過的。
車子還在迅速的飛馳,三分鍾的時間仿佛是三個世紀那麼漫長,施小雪安靜的靠在權子聖的胸膛,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卻也靜靜的和權子聖一起等待著三分鍾之後的結果。
當然,還有默文那邊。
既然權子聖會有部署,默文就不可能是沒有任何的準備。
這些人的腦袋都像是妖精一樣,一個比一個精明。
車子繞回了基地,後麵的車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整個車廂安靜的讓人窒息,甚至能聽到狂跳的心跳聲。
“怎麼樣?”
車廂內權子聖一雙眉微鎖,深邃的眸子裏全然都是深沉的顏色,施小雪看不懂,隻能打破了這車廂的沉默來問。
“權子聖,到底怎麼樣了?”
“等。”
權子聖給了一個字,施小雪再一次的安靜下來。
等吧,既然他給的結果是等,那她就安靜的等。
權子聖的車子在權家的基地外麵停下,不一會兒就看到了基地內開出了一個車隊,緊隨在權子聖的車子後麵。
“權少,人都到了。”
車隊的車子上,下來一個人走到權子聖的車子旁,小心地貼著車窗跟權子聖簡單的彙報,權子聖點了點頭,見到方才從機場那邊一起過來的車隊也跟上來的時候,權子聖才點了點頭,示意發動。
車子動,施小雪的心也緊張起來。
仿佛是知道了即將去哪裏,所以心一直在狂跳著,想要見識一下那個仇人,想要見識一下曾經傷害過她父母的人到底是什麼樣的。
可能是近鄉情怯,一向沒有害怕過的她這一刻竟然是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權子聖,我緊張。”
“又不是醜媳婦兒見公婆,有什麼好緊張的?”
權子聖調笑,施小雪沒好氣的垂在權子聖的胸膛。
“不許笑話我,我見公婆的時候都沒有這麼緊張。”
她說的可是真的。當初她對豪門的態度就是絕對不會接受她的,加上權家還有一個曹芳菲,能被接受就怪了。
所以也就沒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情緒。
現在,她可是真的緊張啊。
見仇人,還是一個在幕後二十多年,曾經要害權子聖,如今又想抓了她跟默文的凶手,一直潛伏在暗處運籌帷幄的人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車子的速度並不快,而且走的地方也越發的荒涼,仿佛是要繞到了山裏去。
兩邊的景物一點點的遠去,開了大概有半個小時的時間,狹窄的山路才逐漸的變得寬敞起來,緊接著就是一片基地映入眼中。
隻是此刻的基地外麵停滿了車輛,甚至還又不少全副武裝的人,看上去像是g國的士兵。
還有一部分是身穿黑色西裝,一看就是權家人。
不因為別的,隻因為這些人在看到權子聖的車子的時候都不由自己的低下頭的舉動。
恭敬地目送著權子聖的車子進去。
就在權子聖進去不久,緊接著就又有一隊車子跟著進來。
車門拉開,入眼的是黑色的鋥亮的皮鞋,緊接著是剪裁得體的西裝褲。
在權子聖整個人出現在視線當中的時候,所有人都恭敬地喊了一聲:“權少。”
“嗯。”
權子聖點了點頭,緊接著挽了施小雪的手臂出來。
幹淨的幾乎是纖塵不染的女孩兒,乍一出現在眾人的眼前,很少有人能相信這是他們權少的夫人。
畢竟五年的時間過去了,權家基地的很多人也都有所調動,當初認識施小雪的那些人這會兒可能是已經調到了別處。
加上對於自己的媳婦兒,權子聖一直看護的很緊,基本上除了j市和z國以外,沒有在別處露過麵。
以至於雖說很多人都知道他們的權少結婚了,但卻很少有人見過他們的權少夫人。
“權子聖,還是讓你給早了一步。”
緊隨而來的默文下車,身上雖然帶著傷,卻絲毫不影響他此時的心情。
滿麵笑意,平日裏的陰森此時在他的臉上完全看不到。
“你又不是第一次表現的比我弱,沒必要這麼矯情。”
權子聖一點也不給麵子,反正自家媳婦兒是像著他的,隻要自家媳婦兒不歪樓,權大爺該傲嬌的時候是從來都不矯情的。
“權子聖,你就得意吧。”
默文沒好氣的冷嗤,反正這家夥也就這點兒出息了,隻要是抱住了小雪,別的追求一點兒都沒有。
三人並行往裏麵去。
因著並沒有看到冷安和瑞安,所以施小雪大概也能猜到這兩人此時正在哪裏。
跟著權家的引導人進去。
剛踏入大廳的第一步,一陣陰涼的感覺撲麵而來。
施小雪隻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唔……”
渾身打了一冷顫,雖說依著默文的話來說,她好像是還在這個地方生活過。但是現在再次來到這個地方,卻是一點記憶都沒有,甚至還會從心底裏生出一股濃濃的厭惡感來。
仿佛都能聞到似有若無的血腥味,想到這裏是人體器官和血液的俺就基地,渾身的汗毛就都豎了起來。
惡心,一股打心底裏的惡心叢生。
“這是那個人在的地方?”
“就在前麵了。”
被自家媳婦兒問起來,權子聖雖說是刻意的壓製了情緒,卻也難掩眼底裏的厭惡,可見也是討厭極了這個地方。
是的,這是權子聖的恥辱所在。
這麼一個優秀的男人,卻是曾經在這樣的組織裏待過,即便是雙手幹淨,沒有做出半點的出格的事情,然而說起來,終歸是最不願提及的讓人覺得很是恥辱的回憶。
一步步的走進去,大廳是亮起了燈的渙。
看著刺眼的燈光,施小雪才恍然發現,這個房間似乎是著不到陽光。
透亮的地板照出幾個人的影子,幾個人腳踩上麵,發出清脆的聲響,甚至還會有回音。
真是到處都透著一股陰森的感覺,也難怪從這裏出來的人身上都會多多少少的帶著陰森可怖,即便是用力地掩藏,卻還是會在舉手投足之間不小心的表露出來。
就像是最初見到的默文,就像是霍。
至於權子聖,可能是離開的早,所以即便是有些陰沉,卻不會是陰森。
越過大廳,進入長長的走廊,也不知到還有多少的路程要走,隻能跟著前麵的引路人一點點的進去。
好在走廊的兩邊都是都是有人守著,若不然她還真會以為會是個陷阱什麼的。
有是幾分鍾的時間,聽著清脆的腳步聲的回音,終於走到盡頭,看到那一扇開啟的大門的時候,施小雪、權子聖和默文都被這門內的黑暗給撲的傳不過氣來。
這樣的黑暗,幾乎是要窒息的黑暗。
而在這黑暗當中,卻又透著仿佛是肉質糜爛的味道。
“權少稍等,人已經被控製,但是房間裏的光源暫時還沒有找到。”
說起這個來,冷俺都不由得懷疑撒氣這裏麵到底有沒有電源,要不然怎麼瑞安進去那麼久還沒有找出個所以然來。
“這是不準備見人的意思,還是說這幕後的人根本就見不得人?”
權子聖懶懶的說,話音剛落,就聽到房間裏傳來了一聲不懈的冷哼。
“權子聖,你也不要得意,當初老夫叱吒四方的時候,你連娘胎都沒在。”
憤恨的、不甘的聲音,權子聖隻是一聲冷哼。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z國這句古話您這個老古董應該是聽過的,又何必執著於成敗?還是說這難聞的腐爛的味道是從你那已經老朽不堪的身上撒發出來的?
不能控製自己身體的滋味,似乎很不錯。”
權子聖滿是嘲諷,那人似乎原本就是有所顧忌,在聽到權子聖這話的時候徹底的暴怒。
“權子聖,我就算是死也要拉上你。”
幾乎是咆哮出來的沙啞的嗓子,卻是另權子聖不由得笑了出來。
“這是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了嗎?”
“你!”
那聲音再一次怒吼,似乎是想要咒罵,卻又被誰強行阻止了。
廢話,都被權子聖的屬下給圍住了還想罵權子聖,這不是自己找死嗎?
被人給堵住了嘴,都是輕的。
要不是權子聖向來自律自己的手下,說不準直接一命嗚呼了。
房間裏傳來幾聲男人的嗚咽聲,待到聲音慢慢的小了下去的時候,權子聖的手下才慢慢的鬆開了手。
“怎麼,現在可以把房間的燈給打開了嗎?”
不等權子聖開口,默文問道。
聽不到那人的回複,默文又繼續道:“權子聖自持身份,不會對你做什麼,但是我默文作為組織裏一手培養起來的一員,可以說從小到大就是在組織裏長大的,現在我不介意把你教給我的這些手段都再次的用在你的身上。”
默文森冷的聲音帶著十足的憤恨,足以顯示的出來,他早就想這麼做了。
“默文?你以為你能活到今天是我願意培養你嗎?要不是為了你身上的東西,早在你自己返回來的時候,我就會殺了你。”
沙啞的聲音似乎是十分不喜歡受一個毛頭小子威脅,尤其還是被自己的組織一手培養起來的。
原本應該是放在手術台上,等待著解剖的人,現在忽然間趾高氣昂的站在了他的麵前,以一個勝利者的身份,實在是讓人很不爽。
這種心情也不是不能理解,隻是默文才沒時間理會他這麼多。
在對人的手段上,權子聖雖然狠,卻沒有他變態。
他最是知道用什麼來折磨一個人才能讓那個人最痛苦,這些都是組織交給他的,現在他都要一並的還給組織。
“你要是再不開燈,我也隻好帶著夜視鏡進去了,到時候你的鬼樣子還是要被我給看到,隻不過現在我更好奇的是,是不是因為你隻能留在那張椅子上,所以根本就沒辦法打開開關?”
默文諷刺,房間裏幽暗的環境下,老家夥已經被放開,聽到默文的話隻是不停的笑。直到笑的岔氣了,才揚著聲,“這裏到底有什麼,永遠都是你想不到的,隻不過是毛頭小孩子,也敢在我麵前囂張?”
“進去。”
權子聖接過手下遞過來的夜視鏡,並且給了身邊的小雪帶上。
這個冰冷的陰森甚至是帶著濃重的糜爛的氣味的房間,他不想再呆下去,隻是他想要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一直在後麵操縱著。
權子聖攬著施小雪進去,默文也緊隨在後。
然而,就在兩人進來的時候,隻聽到瑞安忽然大喊,“找到了,開關在這裏。”
緊接著,房間的燈光就亮了起來,不過是一瞬間,房間瞬間明亮起來。然而,就在房間的燈全部亮起來的瞬間,隻聽到那蒼老的聲音忽然暴怒:“關掉,把燈關掉。”
權子聖和施小雪本來是本能的遮住眼睛的,然而在聽這暴怒的聲音之後,連忙抬起手來,摘掉了眼前的夜視鏡。
然而看到眼前的一幕的時候,兩人都被震驚到了。即便是已經猜到,卻還是難免驚訝。
“怪不得不敢露臉,原來是已經沒有臉了。”
默文在看清楚了那個坐在椅子上的人的臉的時候,幾乎是說不出話來了。
這哪裏還有一個人的樣子,幾乎是跟腐屍一樣的身體。
身上的肉幾乎沒有完好的部分,很多方都在快速的腐爛著,蒼老的頭發幾乎都成了一堆雜草,看上去竟然是有一種觸目驚心的感覺。
施小雪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在看到這個人的感覺,幾乎是想把胃都給吐出來。
“給他藥。”
權子聖隻是瞥了一眼周邊看上去像是用過的注射器,就想到了什麼。既然是想用小雪和默文來研究出最新的血液來,目的必然是挽救他這一身爛肉。
眼睛幾乎都要翻出來了,甚至在燈光下都能看到他的*正在以可見的速度在腐爛著。
“看來是不能見光的生物。”
權子聖一點也不介意在給這個惡心的男人補上一刀,反正這個男人也是真的惡心到無以言表的境地了。
都成了這個模樣了,還想著要活著,隻是他現在比較好奇的是,這男人的真麵目是什麼樣子。
能讓整個蒙克家族都聽從他的吩咐的男人,應該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沒有任何身份的男人。
或許還是他們不知道的什麼g國很有名的人也說不準。
因為權子聖吩咐過,所以手下的人也不敢有半點的怠慢,連忙從一旁的自動藥盒中取了藥,問了不問,直接拿注射器吸滿,朝著那個腐爛的幾乎都看不出來模樣兒的男人的身上注射進去。
反正這男人隻是老,卻不傻,要是真的有問題,這個男人應該是會提醒他們住手的。
本著這樣的想法,直接打了一針進去。沒想到液體才推進去沒有多久,就看到蒼老的身體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複核。
糜爛的地方一點點的長起來,不過是兩三分鍾的時間,出現在麵前的就是一個正常的美男子。
碧綠色的眸子,棱角分明的側臉上高挺的鼻梁下是一雙薄唇。
這副麵容是施小雪怎麼也沒有想到的。
畢竟在那副皮囊下,誰能想到會是這樣一張臉?
說不上絕世美男子,卻也是十分的俊美了。
“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你。”
默文忽然出聲,眼裏滿是了然。
“這麼看來,當初你遇見我的父親就是你早有預謀,至於我父親跟我母親結合,也是你在從中作梗吧。”
眼前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曾經父親說的那個朋友。
他曾經也想過是那個男人的迫害,一直以來也就是想要找出這個人來,隻是這麼多年,一直都沒有這個人的消息。現在看來,這個人不是不想出去,是根本不能出去了,這個死樣子,出去也隻能讓人給當成了怪物。
“嗬,當初你父親和你母親的結合確實是我刻意的行為,原本以為那個女人會一直聽話,誰知道自從生下了你們兩個之後,竟然想反抗我,嗬,我的手下還想反抗我的,下場就隻有死了。”
男人說的仿佛是殺死的隻是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別說是默文會什麼反應了,就是根本都沒有見過自己父母的施小雪聽到這裏都有些按捺不住了。
“嗬嗬,其實我也不喜歡給人留活路,尤其是這種已經抓到的人,隻不過我不喜歡直接讓那個人死,我更喜歡的是看著那個人一點點的受折磨。”
施小雪說的不快,卻也不慢。
而那個男人似乎是沒有想到施小雪會說話,聞言,不由得朝著施小雪看了過來,“嗬,我還以為是哪個小丫頭,原來是你。想當初離開的時候還隻有那麼大,現在已經出落的這麼水靈了。”
男人說著,施小雪卻覺得一身的毛骨悚然,什麼叫現在已經出落得這麼水靈了?
是說她的血液出落到可以用了吧。
施小雪滿身的汗毛豎起來,還沒找到言語來回應的時候,便又聽到那個男人說道:“聽說已經生了孩子了,可惜……不是默文的。”
男人臉上的表情詭異,那可惜的神情卻是一點都不做假,隻是看著那表情,會讓人覺得後背一陣冷汗。
能把*說的這麼理所當然的,估計也隻有眼前這個變態了。
權子聖大手緊緊的握住施小雪微微顫抖中的小手,另一隻收緊緊的把施小雪給摟在懷裏,看著麵前的男人恨不得直接殺死算了。
該死的變態。
看著眼前的男人身體又開始一點點的腐爛下去,權子聖也懶得再廢話。
“說吧,關於血液研究的另一半數據呢?”
權子聖問,卻是一引來了男人的一陣嗤笑,“你以為我會告訴你?”
仿佛是聽到了什麼笑話,雖然是恢複了幹淨麵容,聲音卻依舊是蒼老到讓人難受。
“你可以不告訴我,我也可以現在就讓你出現在媒體麵前,若是我猜的不錯,你應該是一個早就該死了的人,蒙克家族的第二代親王,蒙克·希爾克,到現在應該已經有獎金二百歲了吧。”
權子聖的唇畔噙著笑,說出來的話卻讓那個原本悠然自得中的男人臉色全變了。
即便是臉上還沒有開始繼續腐爛,但也再崩不起半點表情了。
“權子聖,果然不愧是權子聖。”
好一會兒,希爾克才緩緩出聲,隻是臉上的表情還是沒有恢複。
“據我所知,希爾克親王最是好麵子,也最是喜歡他這張臉,要是讓媒體看到這張腐爛的臉,不知道人們記憶中完美的希爾克親王是不是就要坍塌了。”
權子聖說的很慢,每一個字說出來的時候,都會讓希爾克的身體更加緊繃。
“權子聖,你給我閉嘴,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
輕蔑的甚至是厭惡的看了一眼希爾克,“瑞安,去準備攝像,在這兒等著看看希爾克親王身體腐爛時候是什麼壯觀的樣子。”
“是。”
瑞安調皮的眨了眨眼,顯然是對這件事情十分有興趣。
“權少,還是你了解我,我就喜歡觀察這些變態的東西,以便於研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