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天,葉珍藏終於和趙多寶離了婚。
她將暗紅的離婚證書放進雙肩背包,在民政局門口,那個男人似乎想向她說一聲對不起,然而不遠處已經有一道明黃色的身影在呼喚他。
葉珍藏頭也未回,倔強地抬著下巴,直接奔向機場。
其實,說“終於”離婚,從趙多寶向葉珍藏提出分手,到辦好離婚手續,前後不過一個星期。
在出租車上,葉珍藏一直精神恍惚,眼淚並沒有流下,但是眼睛酸澀發脹,像錯滴了福爾馬林。
到達機場後,葉珍藏告訴工作人員,需要買一張去西雅圖的機票,售票小哥親切地回答:“很抱歉,經濟艙和商務艙的票都沒有了,現在隻剩頭等艙的票,是否需要?”
葉珍藏摸摸錢包,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坐在候機室裏,看見巨幅落地玻璃窗外,青灰色的天空中突然飄起小雨,夏風吹起,雨絲落在玻璃上,星星點點,紛亂迷離。
眼淚終於還是忍不住掉了下來。
不知道哭了多久,旁邊有人遞過來一張淡藍色格子手帕,葉珍藏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情緒低落的道了謝,恍恍惚惚的,直到坐上飛機。
一路還是流淚,3萬英尺的高空裝不滿葉珍藏的委屈,不知道的人,可能以為葉珍藏遭受了*失財骨肉分離之類的人生大禍。
其實葉珍藏隻是辦了個工本費9元,照相費60元的離婚手續而已。
她哭得我行我素,不管不顧,但是決定,從下飛機那一刻開始不再流一滴眼淚,而是縱情享受人生。
到達西雅圖的時候已經是深夜,的士井然有序地排隊待客,葉珍藏沒有提前做過功課,隻憑著一股“我不要再和那對傻逼呆在一個城市”的蠻念來到這裏,連去哪裏都不知道,此時被夜風一吹,不禁有點懵圈。
跟著隊伍茫然地往前挪動,一輛黑色寶馬suv停在葉珍藏旁邊,車窗降下,一個男人側身看著葉珍藏,一手抵著椅背,一手扶著方向盤,“小姐,去哪裏?我送你。”
如果按照葉珍藏平時的性格,一定是拒絕的,然而此時的葉珍藏正需要一次冒險。
坐進車裏之後,葉珍藏打量了一下坐在駕駛位的男人,深刻的五官,並不熱絡甚至稍嫌冷峻的神情,手腕上一塊價值至少百萬以上的豪表,令葉珍藏打消了可能被劫財的疑慮。
“去哪?”男人又問,聲音低沉。
“隨便。”葉珍藏已經脫下悲傷的外衣,咯咯一笑。
車子並未熄火,直接滑進夜色。
“你不怕我是壞人,把你賣了?”不知是否受葉珍藏笑意的感染,男人冷峻的表情有一絲鬆動,眼睛盯著前方的路況,像是開起了玩笑。
葉珍藏微微扭頭,看著男人的側顏,他有白白淨淨的耳垂,像唐僧肉。
她忽然輕佻地抬起手去觸摸,指下冰涼,似乎帶著青草的清香,葉珍藏吃吃的笑著說:“怎麼會?就算你是壞人,也是一個帥得要命的壞人,我巴不得被你賣了,隻要買主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