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可以通往出口的線頭仿佛就要破繭而出,無奈的是此時卻沒辦法捋清楚。像籠罩在四周的煙霧若有似無,伸出手卻抓不住。
這感覺很糟糕,令人坐立難安。
胸腔漸漸開始鼓噪。盛景閑喉結滾動,盯著虞歌看了片刻,又將目光落在手機屏幕。
無論是場景還是可以看到的側臉線條都太過相似,讓他無法不多想。
盛景閑舉起手機——
“你在幹什麼?”虞歌忽然抬頭,掃了眼他手裏的電話,“不會是在偷拍我吧?”
盛景閑淩厲的視線掃過她的眉眼,絲毫沒有被抓包的窘迫,而是一臉淡定自若,“拍了你怎樣?”
“告你侵犯個人隱私。”她合上雜誌放回茶幾上,“所以趁我沒有聯係律師快點把照片刪了。”
虞歌坐在沙發上,姿態慵懶得像一隻貓。手撐著下巴閑閑的看過來,翹起的小腿悠哉的輕晃。
盛景閑忍著笑,點點頭,“是個好主意。剛才你那位朋友,我就以侵犯個人隱私告他好了。”
虞歌一頓,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你這裏真的有見不得人的?”
“開門做生意,保護客人隱私是應該的。”
生意人就是冠冕堂皇。
虞歌撇嘴:“我也是你的客人,怎麼就要軟禁在這裏?”
小貓開始舔爪子,為撓人做準備了。不滿的樣子似乎在告訴他,如果得不到一個滿意的回答這事就別想過去。
可惜,這裏沒有貓糧也沒有小魚幹。
盛景閑緩緩起身,到辦公桌前拿好車鑰匙,接著走到沙發旁朝虞歌伸出手,“你比其他客人有更好的待遇。”
虞歌瞧著眼前修長幹淨的手,挑挑眉,“比如?”
“比如……”他傾下身,聲音含著說不清的挑逗,“老板親自送你回家。”
.
夜色深沉。
那件事耽誤了不少時間,從繆斯出來的時候已經十二點多。
榕城娛樂業發達,是有名的不夜城。雖然已過淩晨,但街道上仍然燈火通明。墨黑的天際下放眼放去皆是璀璨景象。
夜風來襲,吹散了轎廂內的沉默。幾輛豪車飛馳而過,改裝後的引擎呼嘯轟鳴,響徹街道,幾秒後隻留下一串囂張的尾氣。
虞歌的困勁兒被吵散了不少。她打了個哈欠,撩起眼皮不動聲色的瞥了眼盛景閑。
她今天開的mini,座位有點矮。他那雙長腿縮在下麵看起來有些委屈,小小的轎廂因為他的存在也變得逼仄了不少。
“盛總腿還好嗎?”
“有點酸。”
虞歌撐著太陽穴,“哦。”
盛景閑專注的望著前方道路,側臉在忽明忽滅的光線下柔和了不少。
紅燈,車停下。
他轉過頭,眼眸漆黑,“我以為你要為我按摩。”
“想多了。”虞歌坐直身體,強行轉開了話題,“你可以告訴我到底把陳卓帶到哪裏去了嗎?”
真出什麼事,不好給陳輕交代。
“陳卓是誰?”
“你說呢?”
他反應過來,“放他走了。”
“……真的?”
盛景閑撐著方向盤,語氣頗淡:“騙你我有什麼好處?”
虞歌想說,騙人不一定非要自己得到好處啊。
可沒來得及回嘴,電話就響了。
陳卓在那邊著急忙慌的解釋剛才的事,不好意思將她牽連進來,一個勁兒的道歉。
虞歌眉頭越蹙越緊。剛來榕城幾天,連底細都沒摸清楚就敢做這種事,不知道該誇他膽子大還是罵一句無知。
“今天的事我不會告訴你姐,以後不要再去繆斯了。那裏的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小虞姐你沒事吧?他們沒把你怎麼樣吧?”陳卓一聽這話就更加擔心了。
“沒事。就是被教育了一個多小時。”
“他們打你了?!”
虞歌轉過頭,對上盛景閑烏黑的眼睛。沉靜幽深,還含著些淺淺的戲謔。
好像在說:他不介意再有下一次。
虞歌瞥開目光,淡淡對著話筒說:“記住我的話,掛了。”
察覺到身邊人還在盯著自己看,虞歌斜了一眼,“盛總,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