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墨香一手拿著瓶洗發水,一手拿著梳子,身上裹了條浴巾站在周圍全是幾乎與人同高的野草叢中,她的身姿還維持著側頭就著洗發水泡泡梳發的狀態。大概是由於浴室到曠野這樣的場景轉換太快,墨墨香的腦袋完全空白,身子就跟雕塑雕塑似的動也不動,眼神渙散,毫無焦距的落在前方。
一陣大風吹過,喚醒了墨墨香身上的感觀,她隻覺得一連串密密麻麻的電流從尾脊椎直竄到腦袋裏,激得渾身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她猛地蹲下身,嘴裏喃喃道:“又貧血了嗎?頭又暈了?這次怎麼還出現了幻覺,這麼逼真的幻覺……”
她邊自言自語邊摸摸索索的去碰旁邊的牆壁,想要像以往一樣扶著牆慢慢站起來,結果卻撈了一手的雜草。墨墨香下意識的拽了一下,將幾根翠綠的雜草從中拽斷,她睜開眼睛,將雜草遞到眼前,看著那鮮活的綠意,還有斷口處微微滲出來的一點汁液,墨墨香隻覺得一顆心漸漸地沉到穀底。
——所以說現在連洗個澡都能穿越了?她甚至連眼睛都沒眨,場景“咻”的一下就變成這裏了!
#
風一陣一陣的刮過近一人高的草麵,推著它們朝一個方向擺動,摩擦聲連綿成一片巨大的浪潮,唰唰不絕的回響在耳邊。
墨墨香蹲了好一陣子,心中說不上是害怕、亢奮、氣憤還是茫然,總之五味雜陳,鼻頭有些酸酸的,心中卻一點也沒有想哭的感覺。她緊了緊胸前的浴巾,重新抓起洗發水的瓶子和那把犀角梳,緩緩的站了起來。
環顧四周,眼前所見之處全是一片高高的青草組成的綠色海洋,青草遮擋了大部分視線,隻在大風將草齊齊吹往一邊時,才能看到在遠遠的天的盡頭,與草地交界處,隱約浮現著幾座山峰的輪廓,另外一邊則似乎是一片樹林,也不知道多大,隻能看到最外圍那一點冒出頭的深綠色樹冠。
因為樹林看起來離得比較近,所以墨墨香將手上的東西緊緊摟在胸前,開始朝樹林方向走去。
此時天地間除了風聲,仿佛就隻有她一人在這陌生無邊的草地中踽踽獨行。
混著洗發液泡泡的濕發被風這麼吹著,感覺特別難受,還有一些水滴順著脖子流到浴巾裏,但此時的墨墨香沒心情處理這些,連綿無邊的綠色草地在平時看來是極為美麗的風景,但在此時,那掩蓋在長草下的地方,仿佛隨時都隱藏著一些看不見的猛獸,而它們正蟄伏在草叢裏,等著合適的時機便會對獵物發起致命的進攻!
詭異的越穿和陌生的環境讓墨墨香不由自主的腦補了很多,她的腳下愈發快了起來,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就跟她想像的差不多,在遠處的草叢裏,正有某些東西循著大風送去的她身上的味道,迅速而悄無聲息的向她靠近。
所謂望山跑死馬,墨墨香也不知道自己半跑半走了多長時間,可遠處那些綠色的樹冠卻像是永遠也走不近似的,還是在那麼遠的地方,要不是明顯比最早的時候看得更清楚樹林麵積更大了,她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遇上了海市蜃樓。
腳上的夾腳涼拖因為疾走的關係磨得腳趾之間有點痛,青草不斷的打在小腿上,雖然它們很柔軟,但次數多了以後,還是在白皙的小腿上留下了道道細小紅痕。就在這時,墨墨香仿佛感應到了什麼般,猛地停下腳步,小心翼翼地回頭四下望了望,結果就是除了風吹草動,什麼也沒看到。
大概是自己多心了吧……
墨墨香這麼想著,卻忍不住開始跑了起來,這回再累也不敢停了,即使拖鞋磨得腳丫疼,但她不敢脫下來,她之前試過,光著腳走更難受!
就這樣大約又跑了半個多小時,樹林的麵貌已經漸漸清晰的呈現在眼前,墨墨香不斷喘著粗氣,雙腳更是又痛又累,但她絲毫不敢停下來,反而腳上又加快了兩分速度。因為她已經確定,草叢裏有什麼東西在尾隨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