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光線昏暗,輕紗柔軟如水,隨著晨風飄飛,桌椅整整齊齊擺放著,就連窗戶,也緊閉著未曾打開,然而唯一不同的是,床榻邊擺放了一雙男人的暗黑秀金靴。
床上鵝黃色的繡花帳幔以精致的玳瑁勾掛起,眾人站在門口,隱約能看到床榻上男人的一抹天青色繡金衣角,隨著踹門的巨響,他緩緩動了動,似乎醒了。
“哎喲,這煙兒的房裏果然有男人!這……她小小年紀,竟然……竟然和男人……”芳茹捂著嘴巴大聲喊道,臉上有著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
文墨皺眉,眼神望向一旁的神情難測中年男子,輕聲問道,“老爺,你看這……隻怕是有什麼誤會了,先問問煙兒再說。”
文墨話音剛落,原本躺在床上的男人忽然坐起身來,以手輕輕撫著額頭,似乎極為難受的模樣,嘴裏喃喃自語著,“這是在哪裏?”
中年男子聞言渾身一震,大步流星進了屋,直奔床前,那男子恰好抬頭看到他,冷聲問道,“鳳將軍,你怎麼在這裏!”
被稱作鳳將軍的中年男子身軀還未動,床上的男子擺手低聲說道,“免禮罷了,別在他人麵前暴露我的身份,讓他們都下去!”
說罷,男子轉身背對著門口,鳳將軍急忙揮手,示意所有人退下,卻見那芳茹滿臉不甘,大聲說道,“老爺,煙兒分明和這男人……”
“滾!”鳳將軍盯著芳茹的眼神冰冷如針,一旁的文墨見狀,心知屋裏的男人身份特殊,急忙拉著芳茹轉身往外走去。
芳茹卻依然不肯罷休,梗著脖子往裏瞧著說道,“老爺,這事可不能如此算了,煙兒一個姑娘家,怎麼能隨意把男人帶到閨房裏,依我看,這房裏指不定有什麼淫穢之物,你可一定要好好搜……”
鳳將軍頓時勃然大怒,順手拿起桌上的茶盞狠狠往喋喋不休的芳茹臉上砸去,隻聽得芳茹一聲尖叫,隨即便是陶瓷破裂的清脆聲。
芳茹被那茶盞砸的頭破血流,一時竟然忘記了哭,就那麼愣著,任由臉上的血一滴滴落在精致華麗的衣衫上。
“三夫人,別鬧了,趕緊走!”文墨眼看著鳳將軍的臉越來越陰沉,她也顧不得芳茹渾身是血,拉著她快步往外走去。許久,芳茹淒厲的哭聲隱約傳來。
“鳳將軍為何來這裏?”床上的男子聲音冷清,隱約帶著一抹傲然和霸氣。
鳳將軍半晌,才斟酌著說道,“這裏……是我長女的……閨房,不知您如何到了這裏?”
那男子忽然沉默了,低頭靜靜看著自己微微散亂的衣衫,遲遲沒有說話,鳳將軍見狀也沒再多問,轉身出了門,將房門掩上。
“爹爹……”鳳將軍剛出了屋門,卻聽到後麵傳來柔柔的女聲,語氣中似乎帶著一抹試探和遲疑,陌生而又熟悉。
鳳將軍轉身循著聲音望去,隻看到一名光著腳丫的年輕女子靜靜站在晨光裏,發絲微亂,額頭血跡微幹,外衫鬆鬆披在肩上,垂地的荷葉裙擺被晨露打濕,沾上了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