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酒吧裏出來,我感覺胃裏翻騰著難受。
今天大學舍友畢業聚會,姐妹們吃散夥飯,這頓吃完就天涯海角各奔東西了。
這幫寶貝兒太能作了,啤酒、洋酒兌紅酒的灌。有灌別人的,也有灌自己的。各自的心境是不同,相同的是都喝多了。
我是偷偷溜出來的,實在不能再戀戰了,再喝下去恐怕北都找不著了。
歪歪斜斜的走了幾步,招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上車後,被車窗湧進的風一吹,感覺好受一些了。
車裏播著電台,此時裏麵傳來“呲啦呲啦”的聲音,看來信號不太好。
司機師傅很健談,跟我聊起天來:“姑娘,這是喝了不少哈?”
“是啊師傅!同學……聚會……”我邊說邊噴出一個酒嗝,有點不好意思。
“哦,同學聚會啊,我還以為你是婚禮的伴娘呢!這一身大紅穿的,真喜慶!”
“哈哈……”我發出了杠鈴般的笑聲,“師傅你……逗我呢?同學聚會我穿哪門子大……
“紅”字還沒出口,下一秒,笑聲戛然而止——
因為我下意識的一低頭,看見自己身上竟然真的穿著一件猩紅猩紅的大擺羅裙,腳下穿的是一雙鑲著金邊的紅色繡花鞋。
我了個去!這是什麼情況?
今天出來浪,我特意穿了一件白色包身t恤配超顯身材的黑色小熱褲,黑色高跟鞋。可眼前的自己……
酒勁一下子全醒了,我整個人是懵b的,額角頓時冒出一層細汗。
這時電台裏又傳來了信號幹擾的聲音,片刻以後,播音恢複了正常。
我揉了揉眼睛,再低頭看時,身上哪裏有什麼紅裙子紅鞋,分明就是我出門時穿的那身黑白配。
是我眼花了嗎?可司機師傅沒道理也一起眼花啊!
“師,師傅,您剛才也看見……我穿了一身紅衣服?”我的聲音都有點發顫了。
司機從後視鏡裏看看我,莫名其妙的說:“啥意思啊姑娘?我一個大老頭子看你衣服幹啥?再說,你穿的不是白t恤嗎?”
“不是,您剛才不是還說我穿了一身紅,特喜慶嗎?”
“哎,我說姑娘,你這是得喝了多少啊?我這兒正聽球賽呢,一句話也沒說啊!”
我的腦袋嗡嗡作響,這事太特麼詭異了。難道是我酒後產生的幻覺幻聽嗎?
“大吉大利,百無禁忌……”我在心裏默念著。
車子開到了小區大門口,付了車錢,我拎著包趕緊往家走。
看看表,快十二點了。馬上就要觸到老媽“不許晚過十二點”的紅線了。
一想到虎媽要發飆,背後頓時生出一陣寒意。
等等,好像不是背後生出的寒意,此時我感覺周圍空間的溫度一下子降了好多,渾身發冷。
“什麼鬼天氣,大夏天的突然降溫……”自言自語的時候,我嘴裏竟然冒出了一團白色的哈氣。
加快腳步往前走,好在三號樓就在眼前了。拐過去,走不遠就到家了。
小區的夜靜的嚇人,除了我自己的腳步和呼吸聲,再聽不到任何聲音了。
一拐彎,我看到在甬道上走著一個人。
那是一個女人,腦後挽著髻子。她穿著猩紅的大擺羅裙,腳蹬紅色繡花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