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知道,她覺得半年時間已經是莫大的折磨,那麼一輩子呢?一輩子留在他的身邊,對這個女人來說,應該算是淩遲吧。
皇甫雲斂的手抓起了莫小黛的下顎,冷笑:“你就好好的品嚐著你活著的時候都得捆綁在我身邊的日子……”
甩下莫小黛,皇甫雲斂直接的走出了書房,莫小黛掙紮的站起身,跌跌撞撞的追了出去,她一把抓住皇甫雲斂的上衣,顫抖道:“我有那個瓷娃娃,我賠給你,我不要什麼終身協議!”
“別拿你那肮髒的東西,和我的瓷娃娃相提並論!”
皇甫斂站住了腳步,冷冽的丟下這麼句話,甩開莫小黛便朝著樓下走去。
“不要這樣對我……”莫小黛坐在地板上,一臉的蒼白,她並非有意打算那瓷娃娃,可她有一個一模一樣的賠給他不就行了,他為什麼就要如此的對她懷恨在心!
雙手捂住了臉,任由淚水從指縫之中滴滴答答的落在地板上,莫小黛隻能覺得天旋地轉,她怎就在皇甫雲斂的手中越陷越深。
樓下,聽到爭吵的聲音的仆人們早以見怪不怪,有同情莫小黛者看見皇甫雲斂氣衝衝的離開皇甫山莊後,便急忙的跑去叫來了碰巧這幾天在皇甫山莊的宥利小姐。
宥利蹬上二樓,一眼就看見了坐在地板上捂著臉哭泣的小可憐,她比莫小黛整整年長六歲。她從第一次見到那個秀氣,略微有點傻的莫小黛的時候她便喜歡上她!原本她覺得將莫小黛打扮得神似宋允兒,那麼莫小黛的日子應該會好過點,最起碼的少吃點苦頭,可是這情況似乎維持不了幾天啊,莫小黛現在有了身孕,皇甫雲斂怎就還是如此的不顧忌?
“你怎麼了?哭的這樣可憐兮兮,今天你心情是不錯的!”宥利俯下身,手心撫在莫小黛的發頂。
莫小黛猶如在水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她抱住了宥利的腳低泣道:“宥利,我就這麼的不可原諒麼,在皇甫雲斂的眼中,我就那麼卑微的連個小瓷人都比不了?”
“小瓷人?”宥利一愣,她轉頭看向了門扉大開的書房,地麵上那探瓷器碎片是極度的震驚了她的眼球,一瞬間的她明白了皇甫雲斂為何會暴怒。
宋允兒在的時候,宋允兒是皇甫雲斂的寶貝。
宋允兒不再的時候,那瓷娃娃是皇甫雲斂的全部。
沒有人可以取代,如今卻碎在了原本被皇甫雲斂認定為該千刀萬剮的青龍堂大小姐莫小黛的手中。
冤孽……
兩個字從宥利的心底竄了起來,她感覺到了陰風陣陣,她不怪皇甫雲斂的失去理智,因為皇甫雲斂過去的成長歲月黑暗得令人唏噓,所幸是那瓷娃娃讓他一路橫穿黑暗走進光明。
如今碎了,皇甫雲斂不殺莫小黛,十足難得,她能活著萬幸。
“宥利,我不能一輩子捆綁在皇甫雲斂的身邊,這比殺了我還難受,我能賠的那瓷娃娃,我能賠!”
“你拿什麼賠呢小黛,你知道這瓷娃娃對皇甫雲斂意味著什麼?”宥利低沉的說道。
“這個對皇甫雲斂很重要?”莫小黛差異的揚起了滿是淚痕的臉。
“相當重要,是皇甫雲斂的未婚妻的貼身之物,也是帶著年少時皇甫雲斂走過生死大關的東西!”宥利說道。
“他有未婚妻?”莫小黛一聽更加的驚詫。
“是的,還是極為深愛的未婚妻!”宥利點點頭,宋允兒脾氣冷漠,可也讓人十足的難以忘懷,她似乎隻會對皇甫雲斂笑,十足的十個有故事的女人。
“她呢!”莫小黛問道,他有深愛的未婚妻,為何還要囚禁她在他的家園裏,又為何流連與陸爾景那類的交際花。
“死了!”宥利說道。
乍聽猶如一記悶雷,莫小黛渾身一震,這麼說來她打碎的是皇甫雲斂未婚妻的遺物?
“小黛,很多事情並不能看表麵,用心去了解皇甫雲斂,你會發現他其實很可憐,盡管表麵他是叱吒世界風雲的男人風光無限,可唯一能觸及到他心底最柔軟角落的那個女人死了,所有他才會如此殘忍的對你!”
“她的死跟我什麼關係,我莫小黛也能發誓的,我從來沒有傷害過任何人!”莫小黛一臉無力的悲傷。
“有什麼關係,你知道了並沒有什麼好處,你別那麼倔強,試著討好皇甫雲斂,不會吃虧的!尤其你這雙眼睛,看著他,應該能直達他的心中!”
宥利的指尖拂過了莫小黛的眼睛後,高深莫測的一笑,留下莫小黛一人後獨自走下樓。
皇甫雲斂說過,不許她踏上二樓的,她是不是犯規了。
宥利說的話是什麼意思?莫小黛一個人做在長廊上,她不懂!可她回轉頭看著地麵上的那堆破碎的瓷片時,她頓了頓,爬了過去後,雙手將地上的瓷娃娃收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