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曰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愛別離苦、怨憎會苦、求不得苦,五陰熾盛苦,苦海無涯,回頭既是彼岸。
轟!!!
漆黑的夜空,陰雲密布,震天的雷聲響起,豆大的雨點撲簌簌的落下。
奉天市祥和小區某棟居民樓樓頂陽台上,一道佝僂的身影靜靜的站立著,這道身影任憑風吹雨打一動不動。
“哈哈哈,我的人生就是一場鬧劇,哈哈哈……!”
瓢潑大雨漸漸的小了,天際處時不時劃過一道道絢麗的閃電,佝僂的身影仰天大笑,笑聲中滿是淒涼與悲苦。
佝僂身影大笑過後,一行熱淚順著臉頰滾滾而下,抬頭望向漆黑的夜空,慢慢的閉上了眼睛,腦海裏回想起自己這三十幾年來的點點滴滴。
陸明三十八歲,出生於遼省偏遠農村,七歲那年一場突如其來的山洪讓他變成了孤兒,好心的舅舅收養了他,十八歲那年以優異的成績完成了高考,但他沒有去上大學,選擇進城打工,原因很簡單,舅舅家根本就供不起他讀書的費用,能讓他讀完高中就已經十分不容易了,舅舅家的兩個表哥一個表妹也隻讀完了初中。
進城後陸明兢兢業業的工作勤勤懇懇的幹活,可老話說得好工字不出頭,幾年下來也就混個溫飽而已,
陸明二十三歲那年在一個建築工地裏打工,幹了整整一年,年底卻一分錢也沒有拿到,沮喪之下和一群工友找到老板理論,老板不但不講理,還找了一群地痞無賴毆打要錢的農民工,陸明小時候跟一個老道士學過幾年拳腳,看著工友一個個被打傷,憤怒之下出了手,因為憤怒,出手就沒了輕重,幾個地痞被打成了重傷,在工地老板的幹預下,陸明因傷害罪被判了五年有期徒刑,
監獄的勞動改造對於別人來說是苦難的,但對陸明來說絕對算得上一次重生,由於他表現良好,進去沒多久,就被安排到監獄開辦的工廠裏學習鉗工,幾年下來不光學會了一手精湛的鉗工手藝,還自學了英語,出獄後靠著過硬的鉗工手藝混的風生水起,幾年下來就在城裏買了房子和車子,三十二歲那年迎來了人生的春天,在朋友的介紹下認識了在政府機關工作的趙小婉。
趙小婉十分漂亮,說是百裏挑一的大美人也不為過,剛開始相處,陸明不報一絲希望,自己坐過牢還比人家大八歲,可沒想到趙小婉對這些根本不在意,兩人相處不到一個月就住到了一起,兩個月後喜訊傳來,趙小婉懷孕了。
陸明得知趙小婉懷孕十分欣喜,高興之餘向趙小婉求了婚,趙小婉也欣然的同意了,當趙小婉父母得知兩人之事後極力反對,可後來不知道趙小婉怎麼做的父母工作,不但同意了兩人的婚事,還陪送了不少東西,這讓陸明十分不好意思,兩人結婚後,陸明對趙小婉百般嗬護,那真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中怕掉了,五個多月後陸明的女兒陸萌萌剖腹產降世,這讓陸明更有了幹勁。
一眨眼過去了七年,女兒從繈褓中嗷嗷待哺的嬰兒長成了天真可愛的小美女,每每看見老婆和孩子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陸明心裏就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他不敢想象自己一個坐過牢的農村娃能過上這樣幸福的生活,為了守住這份幸福,他更加努力,去年接了一個去往日本新宿的工作,一走就是一年半,本來還需要幾個月才能完成工作,不想那邊發生了大地震,所有華夏在新宿的外勞人員全部級調回國。
幾小時前一架國際航班穩穩的降落在奉天機場,陸明站在飛機艙口眺望著這座燈火闌珊的城市感慨萬千,離家一年多,說不想老婆孩子那是假的,為了給老婆一個驚喜,也沒有打電話通知,出了飛機場叫了一輛出租車趕往家中。
“收音機前的聽眾大家好,我是小艾,又到了奇聞異事時間,今天的話題是大型流星雨將於今天午夜降臨本市,最近網上的網友們對此事眾說紛紜,有的說是好事,有的說是災難,為此我台特請來了天文學家張達教授,張達教授您好,謝謝您能從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為大家解惑。”
陸明坐在出租車裏,望著街道兩邊陌生而又熟悉的景物愣愣的出神,車上的廣播電台裏傳出一道婉轉動聽的聲音,打破了他的愣神。
“咳咳!主持人你好,收音機前的各位聽眾大家好,我是張達,現就職於國家天文台,我先給大家解釋一下什麼是流星雨,流星雨是在夜空中有許多的流星從天空中一個所謂的輻射點發射出來的天文現象。”
“對不起張達教授我打斷您一下,聽眾們最關心的是流星雨會不會像國外大片裏演的那樣破壞力巨大!據我了解這次流星雨的範圍十分廣闊,國外許多地方也會同時出現大型流星雨,一些外網網站都在瘋傳這次流星雨將會是世界末日的開端!請問這是真的嗎?”
“咳咳!那些關於流星隕石的災難電影都是藝術的加工和誇大,現實中基本是不會發生的,流星是宇宙中被稱為流星體的碎片,在平行的軌道上運行時以極高速度投射進入地球大氣層的流束,大部分的流星體都比沙礫還要小,因此幾乎所有的流星體都會在大氣層內被銷毀,不會擊中地球的表麵……。”
“先生祥和小區到了!”出租車抵達目的地停了下來。
“謝謝!!!”
陸明付了錢風風火火的奔進小區,一年多沒回家了,小區內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坐上電梯很快抵達自家的樓層,打開房門看著屋內無比熟悉的陳設,壓抑不住心中的激動高聲喊道:“小碗?萌萌!我回來了!”。
哐當!
隨著陸明的喊聲,臥室內傳出雜亂的響聲,本來亮著的臥室燈突然熄掉了。
“嗯?”陸明聽著臥室內的響聲,疑惑的打開了大廳頂燈,換上拖鞋向臥室走去。
“你?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說要年底才能回來嗎?”
陸明剛走幾步,趙小婉穿著一件紗織睡裙從臥室內閃了出來,當看見大廳中站著的陸明,一臉的紅暈瞬間變得灰白。
“新宿那邊發生了大地震,我做工的工廠靠近海邊,外勞方怕發生海嘯,就提前結束了合約!小婉你的臉色不太好,生病了嗎?”陸明看著趙小婉一臉的慘白,關心的問道。
“沒…!沒事,就是有點感冒….那個…對了!你還沒吃飯吧!萌萌去她姥爺家了,晚上我就對付了一口,正好小區外麵新開了一家燒烤店不錯,你等我換個衣服咱們去吃點!”趙小婉不等陸明說話,急急的返回了臥室。
“呃!我…好吧!”陸明本來想說自己在飛機上吃過了,但趙小婉在這個家裏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再說兩人也好久沒在一起吃飯了,放好旅行箱,反身換鞋準備出門,當打開鞋箱的一刻突然間整個人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