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耶溪傍采蓮女,笑隔荷花共人語。日照新妝水底明,風飄香袂空中舉。岸上誰家遊冶郎,三三五五映垂楊……"
我叫琅華,是聖醫族如今的聖女。所謂聖女,並不是能夠翻雲覆雨、長生不死的仙人,隻是專門為當朝那些皇親貴胄問診治病的凡人罷了。
此時我正躺在後院裏一棵長了幾百年的老槐樹上努力完成今天的詩書學習任務。許是春困秋乏夏打盹的緣故,我掙紮了許久之後,打出一個大大的哈欠便困的躺在老槐樹上睡意沉沉。
夢裏,一位和我師傅麵容很像的男子出塵絕世的站在我的麵前。我看著撒落在他臉上的陽光和四周落英繽紛的海棠花慢慢的伸出了手,差一點點便要與他十指相扣。一點點……
身上突然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痛感。
"又偷懶!看來琅月對你的懲罰還是太輕了。"
我吃痛後很是不願的睜開眼睛,不出所料的看到顧久夏正坐在我上麵的槐枝上一臉溫文爾雅的笑望著我,而他手中那根長長的枝條便是我身上痛感的來源。
"師傅,我都十九歲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拿樹枝打我了。你看看老槐樹都被你摧殘成什麼樣子了。"我一邊指著老槐樹被折斷的枝幹,一邊不滿的抗議。
"好啊,樹枝確實不怎麼順手。"
話音剛落,他手中鋒利的忘憂劍已經觸及我的衣衫。要不是我反應靈敏,飛身翻下,可能已經枉死在他的劍下了。
我拔出手中的無情劍,不甘示弱的又飛身躍上老槐樹,朝著那個他總掛在腰間很是心愛的荷包刺去。
顧久夏看著我加深了笑意,“琅華倒是學會找別人的弱點了。"與此同時側身躲過我的進攻。
不過他的弱點我知道的可不隻一個,除了姑姑送給他的荷包外,他還有一個更大的弱點。
我麵對他穩住身體後,對著他身後的空氣開心的揮了揮手,"姑姑,你來找師傅呀。"我用姑姑誆騙顧久夏也不下幾百次了,可依舊屢試不爽。
在他轉身去看的一刹那間,我的無情劍距離他的荷包便隻有一葉之隔了。不過即使是我使詐,顧久夏還是輕而易舉的守住了他的荷包。畢竟我的無上劍法還是他傳授與我的,其中的招式奧義他自然要比我懂得通透,攻守之間也比我更得心應手。幾個回合下來,我很快便退攻為守,隻能勉強應付了。以往我們切磋練習都是點到為止,而今天他卻並沒有要就此收手的意思,反倒在速度上加快了許多,最終我的無情劍被打落在地,鼻梁上被劃出一道淺淺的傷口。
我看著手上擦拭下來的些許血跡,氣急敗壞的抓住他的衣袖,"顧久夏,你來真的啊!"他依舊一臉雲淡風輕的儒雅模樣,讓我很是不悅。
"沒規矩!怎麼能直呼師傅的名諱!"姑姑不知何時竟真的站在了我的身後。
"姑姑,師傅他用枝條打我就算了,還用忘憂劍劃傷我的臉!"我委屈的轉身拉住姑姑的手臂。
"還敢頂嘴!要不是你偷懶,你師傅怎麼會打你!要不是你學藝不精,又怎麼會反製於人。"
"我……我沒有偷懶,我隻是太無聊了。每天都是采藥采藥,琴棋書畫練劍法,這些事情我日複一日的做了七年,換作別人必然也會因為覺得無趣而懈怠的。"
"你!"
姑姑抬起的手被顧久夏握在了手裏。
"好了,琅華還小,活潑貪玩是本性。你也不要過於苛刻了。"
姑姑和他對視了片刻之後把手抽了出來對我說道,"以後你便不會覺得無聊了。宮中來人傳了旨意,太子殿下偶染風寒卻久治不愈,特召你入宮為太子殿下診病,即刻啟程。宮裏來的人在外麵等著呢。"
聽到要入宮,我心裏十分歡喜。過去的十八年裏我都是在這一個地方度過的,從十二歲姑姑把聖女的衣缽傳給我起,我還從未入宮診病過,如今終於可以去看看外麵的大千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