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股權轉讓書。”
肖盛琮把牛皮紙袋上的纏線解開來,才發現裏麵不僅有東淩集團的股權,還有聶氏集團的,以及淩夜爵名下所有的私人財產。
而在被轉讓人一欄,寫的全部都是她的名字。
葉初初愣住:“這……”
“這是在跟聶雲曦舉行婚禮之前,淩夜爵提前準備好的,既然決定了要背水一戰,總得給你們娘兒倆留下點衣食無憂的保證不是?”
葉初初攥緊了文件沒有說話,他永遠都是這樣,自以為是地做一些認為是對她好的決定。
但她真正想要的從來都是跟他一起麵對,她也不懼怕去麵對那些。
“你還在怪他嗎?”
肖盛琮其實知道的,這半年來葉初初避而不見他,並不是因為當初他沒有拉住淩夜爵,而是淩夜爵自作主張,又一次丟下了她。
“其實,我倒是很能理解他當初的那個決定,他想讓你活著,隻是出於愛一個人的本能而已,在天台上的時候,你不是也很想把求生的希望讓給他嗎?更何況,你又是怎麼知道,他永遠都不會再醒過來了呢?”肖盛琮最後還是勸慰了一句。
他們說話間,正好走到了一間煙霧繚繞的小屋外。
門開著,淩夜爵就躺在裏麵的竹床上。
四年前從百米高空掉下去的時候,也不知是運氣使然,還有他有意為之,被一棵足有三層樓高的大樹緩衝了一把,僥幸撿回一條命。
但也摔得不輕,醫生說,是重度腦震蕩。
再加上他的大腦曾經動過手術,能不能醒來還是個問題。
向岩起先是想把他安置在a市的,可葉初初打算回瓦隆寨,而一離開葉初初,淩夜爵的狀況就急轉直下。
仿佛是因為過去四年,他曾忘記了她的存在。
就連現在昏迷的時刻都要牢牢守住。
最後不得已,向岩連人帶醫生送來了瓦隆寨,這一治就是半年過去了。
“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如果哪天你想通了,準備離開這裏,燦光集團首席珠寶設計師的職位我還替你留著。”肖盛琮朝她揮了揮手,背影很快就消失在繚繞的霧氣中。
他走後,葉初初替床頭的鮮花換了水,那是繁星每天親自從山裏摘來給他插上的。
然後就開始分別按摩他的手跟腳,以防止肌肉僵硬跟萎縮。
“繁星今天學會認蛇膽草了,她很有學醫的天賦,上次霍醫生來看你的時候也這麼說過,還打算親自教她來著。”
“我後知後覺發現一件事情,崇九好像喜歡阿桃,阿桃又喜歡方墨行,你說最後到底她會跟誰在一起?”
“向岩把東淩集團打理得很好,他還把聶夫人的骨灰帶回a市,交給聶家的人處理了。”
“你給我留那麼多的錢跟財產,就不怕我拿來包、養小白臉嗎?”
“淩夜爵,我好累,你醒一醒好不好?”
…………
沒有人回答她,她卻哭得淚如雨下。
直到阿桃在外麵喊她:“大小姐,吃年夜飯啦,阿爹喊你過去呐!”
“知道了,我馬上就來!”
葉初初迅速地擦幹眼淚,又替淩夜爵掖了掖被角,這才起身走出去。
屋子的門關上,與此同時,男人的眉心也微微一動,眼睛緩慢地睜開來。
——
年夜飯,阿桃準備得很豐盛,這還是“毒液”組織被連根拔除以來,他們大家過的第一個新年。
慕繁星吵著要喝阿公的米酒,結果才用筷子沾著舔了兩下,她一張小臉很快紅撲撲的,飯也沒吃就睡過去了。
葉初初將她抱去臥室,再折返回來,就見飯桌上的人一個個都擠眉弄眼的,最後把方墨行給推了出來。
“葉初初,我有話想要對你說。”
“什麼話啊?”
葉初初夾了一筷子青菜到嘴裏,心裏已經有種隱隱的預感了。
果然聽見方墨行說:“國際美術協會給我發邀請函了,讓我當他們的特聘講師,那裏還有一個珠寶設計講師的職位,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