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浩然不可能乖乖任由她打,尚存一絲理智才沒有還手,但還是抓住她的手,給她丟進了臥室,她一個重心不穩,就摔在了地上。
“你這個不孝子!”她顫抖地指著他,“我是你媽!你竟然敢打我,我和你拚了!”
季浩然忍無可忍:“瘋婆子,你能不能消停一會兒!”
蔣曼妮衝過來要和他撕打,他擋了兩下,又忍不住把她給推開了!
“反正我告訴你,我要盡快回季宅去,你想想辦法!”
她都紅了眼睛,理智消失殆盡:“回什麼回!要不是我生你出來,你能享受到季家少爺的待遇嗎!依我看,你就和我在這小公寓裏過一輩子好了!”
在季宅生活的時候,因為身份特殊,兩人從來都是綁在一起的。不用為了錢發愁,便沒什麼矛盾。
可當他們沒錢,矛盾就漸漸激化了。為了能讓自己好受些,把過錯全部都歸結到對方的身上。母子又如何?照樣反目成仇。
季浩然本來沒想打蔣曼妮的,可在推搡中,她還是掛了彩。這下季浩然的酒也清醒了不少,心裏懊惱,卻又拉不下麵子,隻幹巴巴地說:“我可沒想打你,是你一個勁兒地衝上來,說都不聽。”
蔣曼妮坐在地上,跟個潑婦似的大哭:“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生了你這麼個沒出息的玩意,翅膀硬了還敢打我了!我真是不想活了!”
她的哭聲尖銳,震得季浩然腦仁疼,他一點都不想哄她,就任由她哭鬧。
蔣曼妮討厭他,他還討厭她呢。如果他媽是田慧,他能受這種苦?說起來,從小到大,田慧對他都挺好的,總是帶他出去玩。
他高考落榜,田慧給他安排了個職業學校,還總往他卡裏打錢,讓他在學校特別有麵子。
唉,都怪蔣曼妮擅自行動!實在不行,自己明天就去公司找田慧吧,好好求求她,畢竟蔣曼妮一人犯錯,怎麼能連累他呢?
淩晨這個時候,左鄰右舍本來都熟睡了,蔣曼妮的哭聲太大,加上房子隔音不好,就把鄰居給吵醒了。
住在這裏的人,基本都是社會中低層,整天受老板的壓榨就夠憋屈了,回來連個就好覺都睡不好,能忍?
很快,他們的房門就被哐哐敲響了。季浩然打開門一看,一個花臂寸頭壯漢凶神惡煞地站在門外問:“幹什麼呢?大晚上的擾民?”
蔣曼妮敢和季浩然橫,那是因為他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再生氣也不可能真的對她怎麼樣。但是麵對陌生人,她就慫了。
這二十年來,她被田慧徹底養廢了,生存能力為0,此刻哆哆嗦嗦,跟個鵪鶉似的。
季浩然卻酒精上頭,以為他還是什麼季家的少爺呢,欠揍地說:“又沒在你墳頭蹦迪,你管爺爺我幹嘛呢?趕緊滾!”
花臂壯漢愣了一下,隨即陰冷地笑了:“小崽子,我看你活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