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牆的油畫,幽幽的燈光,有情調的蠟燭。我身著一襲淺灰色露背的晚禮服,靜靜地坐在一架純白的三角鋼琴前。
隨著手指輕輕地舞動,曼妙的音樂從我的指尖流淌,彌漫了整個法國餐廳。
這是我今天所彈的最後一首曲子,肖邦的E大調夜曲,短短的六十七小節裏,猶如平緩的語氣訴說著一則動人的愛情故事。
我是這家名叫夢巴黎的法國餐廳的鋼琴師,九點半我就可以下班,來接替我的是一個大提琴師。大提琴深沉而舒緩的旋律,的確更合適午夜的氛圍。
不喜歡穿這麼暴露的衣服,可這是夢巴黎的規定,禮服是餐廳提供的。
比起深V露胸的那種,我當然會選擇露背的,因為我垂直的長發,正好可以將裸露的部位遮住大半。
下班後換下衣服,身體象是一下子沒了束縛,輕鬆了很多。
我抱著一打整理好的樂譜,快要走到餐廳門口的時候,迎麵走來了一個年輕的男人。
黑色的襯衫,讓他的皮膚看上去更加精致白淨,身材修長,清新帥氣,屬於男人與男孩的結合。
雖然他不經常在這裏出現,也從不過問餐廳的事情,但我知道他是這家餐廳的老板。
我繼續往前走,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身上,樂譜散落了一地。他幫我撿起樂譜,我告訴他,我是這家餐廳剛來的鋼琴師,然後我們就認識了。
對,這是我事先設計好的劇情,這個劇情已經在我的腦海裏重複上演過無數次,而且被我幾經修改。
但此刻,我卻什麼也沒有做,隻是聽著自己怦怦的心跳,眼睜睜地看著他與我擦肩而過。
更可恨的是,他始終都不曾看過我一眼,而我緊緊抓住樂譜的雙手,早已是薄汗一片。
足足等了兩星期,終於才有了這樣的機會,就這樣被我輕易的錯過了。
我葉琳,向來不擅長主動去接近一個陌生的男人,這種本領應該也是與生俱來的,需要有一定的天賦,後天培養看來是需要時間的。
走出餐廳,一股熱浪撲麵而來。與餐廳裏的清涼冰爽相比,外麵的世界可以稱的上是水深火熱。
仿佛吸入的不是空氣,而是一種很凝重的東西。陌生的街道,陌生的霓虹,我討厭這座讓人連呼吸都困難的城市!
我會出現在這個城市,我會想要主動去接近,對我有利用價值的男人,這一切完全是因為兩個月前,我發現了一張和自己有關的出生證明。
原本我是生活在另外一個城市,在一家中學做了兩年的鋼琴教師。我有著和藹可親的父母,還有著深愛我的男友。
我的男友宋昕亮,是一個鋼琴調音師,自己經營著一家規模不大的琴行。我們是通過鋼琴認識的,而且也發展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了。
我彈了十幾年的鋼琴,但要談到調音,還隻是個初學者,這當然是跟宋昕亮學的。
那天我在書房裏試著給鋼琴調音,緊弦的時候好費勁,食指感覺很痛。
記得宋昕亮告訴過我,用軟布包住琴軫再擰會好一點,於是我開始翻箱倒櫃的找合適的軟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