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

“這是什麼┅┅”乙守突然用力的推開了我連退了好幾步,一臉恐慌的看著不斷從雙頰流落手中的淚水,“為什麼?好奇怪啊,我的眼睛竟然有水跑出來┅┅停不下來,好痛苦┅┅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啊!”乙守緊揪住自己的領口,好似因恐懼自己身體的異狀而近乎歇斯底裏的大吼。

乙守不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憤怒而瞪大紅眼望向我以及阿禦一眼,“都是你們┅┅太可怕了,這種感覺比死還可怕┅┅我要毀了它!”乙守突然衝向流理台前,隨便抽起了一把菜刀想往自己的眼睛刺去。

“不要啊!”我著急的大吼,接著和阿禦同時同上前抓住乙守拿著菜刀的雙手,“放手!我要挖出這該死的東西!”乙守發瘋似的猛掙紮著。

“你冷靜一點!”阿禦大吼了一聲,看乙守的身軀顫抖了一下,才不情願的說∶“我相信你就是了,反正你也沒做出什麼不對的事,錯的人是我,都怪我剛才太衝動了,對不起。”

聽到阿禦的道歉,乙守愣了一愣的手中的菜刀滑落於地,任憑眼淚還不斷留下的雙膝跪地,“啊啊啊--!”乙守突然像是發似的狂吼,雙手還弄掉自己的帽子不斷的抓亂自己的白發。

好痛苦,我該怎麼辦?好想死┅┅“你別怕┅┅”我跟著乙守跪了下來,並且抱著他拍拍他的背想安慰他,“我想你從來都沒有哭過吧?會哭就代表你很難過,好好的哭一場就會輕鬆點了,我會在旁邊陪你的。”

我想乙守他自幼就無父無母,而且又是在天冥家長大的,又老是遭到別人的唾棄,就跟阿禦一樣,之前也是對什麼事都沒感情似的一樣,而且也跟阿禦一樣,好像從沒哭過似的突然發瘋。如果這世界上真的有神的話,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的對待他們?太過分了,明明都是人啊┅┅為什麼這麼的如此不公平┅┅“我為什麼會覺得難過?我明明什麼都沒有的啊┅┅”乙守低頭靠在我的胸前,雙手緊抓著我的雙肩一次比一次用力。

“因為你還有我和阿禦這些朋友啊。”我忍痛的說。

朋友?我是叛徒本來就不可能有的啊┅┅為什麼我還會覺得很高興他說的話┅┅“又一個人發瘋了啊?”悠二靠在廚房門邊,好像打從一開始就把所有的事都看在眼裏的說∶“就跟書呆子一樣精神不正常,需要人關心就說一聲啊,我們我又不是全都聾了,幹麻把自己搞成跟精神病院跑出來的人一樣丟臉?”

你說話就不能說好聽點嗎?幹麻一定要這麼傷人啊?我無奈的想。

悠二瞥了一眼地上斷成兩截的琴弓∶“斷了啊?叫書呆子買支新的給你吧,用木製的琴弓還比的鐵拉的聲音還好聽,至少是曾在陽光下生長的木,比一輩子都在冰冷的土石中的鐵好。”

┅┅悠二他是間接要安慰乙守嗎?真是太叫人意外了。

“對了,早餐沒做的話就算了,等等我就直接帶愛紗去上學吧,我會在路上買給她吃。”悠二說完後就直接離開走向和室,而阿禦也不吭聲的收刀,轉身走向樓梯的方向離開廚房。

阿禦他該不會是生氣了吧┅┅“抱歉,我覺得有些困,我先回房去了。”乙守突然站起身,撿起帽子戴回頭上,頭也低的讓人看不到他的臉。

“可是┅┅”我真的很怕他會自己想不開。

“我不要緊的。”帽緣下唯一的一張嘴笑了一下,乙守撿起那兩截琴弓轉身,準備離開廚房前說∶“我不會做傻事的,你放心好了,謝謝。”

┅┅還是讓他一個人靜一靜好了┅┅快中午的時間。

悠二送愛紗去學校回來後,就一直躺在客廳睡大頭覺,而阿禦他從早上回到書房後到現在也沒出來,至於穀川┅┅我竟然忘了要叫他起床吃飯,他也真像個小孩一樣,沒人叫他就幹脆要睡到黃昏了嗎?

我拿了件外套暫時充當棉被給悠二蓋上讓他繼續睡,接著自己一個人把大家的午餐都準備好後,便準備要上樓去叫穀川起床。不過說也奇怪,阿禦今天早上沒叫萊德起床嗎?到現在小樹還是一樣自己一蘋老虎趴在後院曬太陽,完全都沒看到萊德的人影呢。

當我準備上樓時,瞧見萊德正準備下樓,不過他怎麼彎著身軀又扶著自己的肚子?“你肚子痛嗎?”我關心的問。

“是有點啦┅┅”萊德無奈的笑了一下。怎不能說是自己被主人給打傷的吧┅┅“那你午餐還吃的下嗎?還是我另外煮稀飯給你吃?”

“不用,我還不會餓,謝謝你的好意。”痛到胃酸都快吐出來了,哪還有心情吃飯┅┅“那你肚子餓的時候再跟我說吧,我煮稀飯給你吃。”還好悠二的食量很大,穀川好像也差不多,阿禦則是有多少就吃多少,把萊德的份都塞到他們三個的飯碗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