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福星無名 修改後(1 / 2)

那日,皇都城門樓上緩緩升起一麵金鷹旗幟,微微暖風中帶著幾分涼薄的諷刺。

所有人都駐足觀看,包括那進城趕考的舉子,還有那滿目赤紅的商客。

小乞丐單手揣在破褲兜裏,步履蹣跚的挪到街邊的一個角落,腳下的布履已經露出鮮紅色的血肉,看上去十分狼狽。

他十分艱難的扶著爛牆根緩緩坐下,抬眼看了看那耀眼奪目的藍天白雲,清澈的眼神中略過幾分過往的悲涼,幾個銅板滾到他的腳下,應了一聲“小兄弟,拿去買酒喝。”

粗獷深衣的漢子朝他抬了抬下巴,大聲補充道:“清明山四海莊的少莊主賞下來的,丐幫弟子人人有份,這是你應得的,拿著。”

乞丐笑了笑,看不出本色的髒臉上唯一能入眼的就是那一排潔白整齊的牙齒,糙漢子愣了愣,沒說什麼,走了。

三個包子一碗稀飯,乞丐掂了掂剩下的三個銅板,淺歎一聲“時過境遷,造化弄人”之後,便毫無形象吃起飯來。

三個月來,第一頓飽飯。

金鷹旗幟懸掛了一天,同樣也被這皇都上下所有人都議論了一天。

上有漢宣帝的故劍情深,後有北魏帝的金九良緣,可無論朝代如何更迭,這懸物尋人的戲碼依舊是萬變不離其宗,不同的是,這金鷹旗尋的既不是伉儷情深的原配夫人也不是傾國傾城的絕色美人,而是當朝晉陽公主正在尋他的駙馬,北漢皇室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金鷹旗主秦冕----秦子衍。

落日餘暉,春意的暖光順著廟口窗欞外的青石磚縫一點一點的往下落,乞丐拖著傷病的身子回到屬於他的那一塊草垛上準備休息,卻忽然聽見外麵有人在唱歌,笛聲宛轉悠揚,歌聲溫婉淒涼,聞之流淚,若是旁人,早已經被這笛聲和歌聲拿了心神,喪了心智,死而不自知。

乞丐微微蹙眉,強行運轉內力鎮住這催命的魔音,他心裏明白,這是尋他來的,所以他不能暴露自己。

然而,乞丐心中如明鏡一般,卻在這一浪高過一浪的魔音中堅持不住了。

心口針紮一般的疼痛以及那濃濃的血腥味已經把廟外的女人慢慢的吸引過來。

白衣女單手持白骨笛,黑衣女雙手捧彼岸花,踏月星寒,步步緊逼,眼看就要跨過門檻的時候,廟外忽然響起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哈哈哈哈,未到子時,黑白無常就出來勾魂奪命了嗎?”

少女一身水綠荷花廣袖長裙,腰間束帶上別著一串極亮的銀鈴鐺,長得十分俊俏。

二女子聞聲同時轉身,其中一人便道:“哪來的小姑娘,夜寒露重怎麼不回家呢?”

少女俏皮的甩了甩腰間垂下來的一條銀鈴,笑嗬嗬的說道:“夜寒露重?兩位姐姐是剛從閻王殿上來不知人間冷暖吧,這已經是陽春三月,何來夜寒,又何故露重呢?”

白衣女向前半步,對那女衣少女說道:“小妹妹,好奇心太重不是什麼好事兒,快回家吧。”

少女聞言笑了笑,目光卻輕輕地飄向了破廟的窗欞,眼底略過幾分不為人知的心思。

“廟裏的人是我的家奴,犯了錯,挨了打,被趕出來了,我不放心他的傷勢,這才暗中跟過來看看,兩位姐姐如果不信,大可以跟我進去看看,不過是個可憐人罷了。”

乞丐聽著少女的話,懸著的心漸漸放下,他知道這素不相識的女孩兒正在給他解圍,因此,他隻是靜靜地躺著,不作任何舉動。

白衣女狐疑的看了看廟口的位置,頓了頓,然後對黑衣女說道:“靈犀,廟內之人呼吸沉重,不似習武之人,不要浪費時間了,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