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如晤輕哼一聲:“小心著點,雖然跳梁小醜翻不出什麼風浪,但也要防著她狗急跳牆。淑妃那邊繼續盯著,她一直不是什麼省心的東西,口蜜腹劍,嘴上誇我,實則是想陷我於不義之地!”
竹露點了點頭,卿如晤再吃下幾顆楊梅後,便將手中的冊子放在桌案上,繼續道:“隨我去紫宸宮見父皇。”
吉祥和如意見她又要出去,眉頭不由得皺了皺,按理來說,初嚐權力的滋味,應該讓人沉迷其中不可自拔,但太子妃仿佛什麼事都不在乎,一股腦地將宮務推給心腹處理。
其實吉祥和如意不知道,在卿如晤看來,主子之道就是禦人之道,如果什麼什麼事情都自己親力親為,那何必要養一群人做什麼。
“喜樂公公,本宮求見父皇,煩請公公通報一聲。”卿如晤跟喜樂公公說了幾句,喜樂公公便連忙通報去了。
她側過頭,霞光萬丈,錦繡祥雲,從紫宸宮的門口眺望,可以清晰地看到太極殿高高聳立,九十九道台階,合抱著一條蒼勁魁梧的石龍。
明明通往帝王之座的台階隻有九十九級,然而在無數人眼裏,都是那麼的遙不可及,就算付出一切,也登不上近在眼前的寶座。
“娘娘,陛下請您進去,隻是您一個人。”喜樂公公將手中的拂塵搭在臂彎中,擺出一個請的姿勢。
卿如晤走進去,空曠的殿宇,有種壯闊莊嚴的感覺,她俯身斂禮萬福:“父皇。”
成祖頭也沒抬,視線依舊聚焦奏折之中,語氣淡淡地道:“來了?什麼事?”
卿如晤從袖底拿出一紙藥方,恭敬地遞到成祖的禦案之上,道:“父皇,這是兒臣向隱居於普澤寺中的鳳神醫求來的方子,不曾問診切脈,總歸不能對症下藥,這隻是一劑調養身子的方子,還請父皇斟酌。”
成祖沒有什麼,淡淡地掃了一眼藥方,道:“你有心了。可知曌兒走到了哪裏?”
卿如晤道:“消息還不曾傳來,兒臣暫且不知。”
成祖抬眸看了她一眼,好像有些意外她坦白地說出她和長孫曌之間互通聯係。
“聽聞你適應得很好,淑妃對你讚不絕口。”
卿如晤笑道:“父皇,兒臣才剛入宮兩日,手忙腳亂的,賬冊都沒來得及翻看,淑妃娘娘捧殺我了。”
成祖轉移了話題:“有人向朕稟報,北胡使臣賀蘭辰對你妹妹與眾不同,殷勤得很。”
這話問起來好像無意,但實則有心,她已經身為太子妃,雖然母家靠不住,但好歹也是大秦丞相,要是妹妹再和北胡使臣扯上關係,其中隱含的意思,十分耐人尋味。
要是成祖多心,很可能會懷疑長孫曌有拉攏北胡增勢之嫌。
“父皇,北胡使臣居心叵測,兒臣妹妹深居簡出,也沒有過人的美貌,怎麼偏偏就入了他的眼?兒臣瞧著這北胡使臣也實在孟浪得緊,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成祖淡淡道:“這就算解釋了?”
果然,成祖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