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如瑋擲地有聲:“我們有自己的文字,能讓我們不開口也能傳情達意,但你們北胡沒有,隻要不能說話,你們北胡人就無法交流。”
“我們有一套完整的社會體係,能讓我們秦人分工合作又各司其職,有條不紊地進行生產生活,而你們北胡的體係是弱肉強食的武力和服從,誰拳頭大誰說話就有用,眾人臣服,隻因懼怕上位者的權勢,一旦上位者老去失勢,人心便散成一盆沙子,然後又是下一波的權力角逐。”
“我們的文化,不僅能夠代代薪火相傳,還能影響每一個人,它能讓我們有共同的信念,教會我們禮義廉恥,培養我們愛國的情懷,我們每個人都被這個國家的文化深深影響著,普通人愛著自己的小家,一部分了不得的人物心懷著天下,我們對腳下這片土地有著深深的眷戀之情,當然也會用性命捍衛這片土地!”
“可你們北胡不一樣,你們沒有故土,沒有安土重遷的情懷,不管到哪裏,你們都長不出根!你們根本不愛自己的土地,隻想著掠奪別人的財富,所以你們沒辦法創造成出屬於自己的家園!”
說到激動之處,卿如瑋直接抓住賀蘭辰的衣襟,慷慨激昂地道:“也許我說的你都不以為然,但我還是想告訴你,不管你們北胡做什麼,你們都搶不走我們的東西!”
“你看看你身上穿的是什麼?當你們在想著掠奪大秦的時候,我們的大秦一隻小小的蟬繭,早已通過商隊深入你們的腹地,從你們那換取財富,養活無數的桑農、織娘、裁縫和商人,搶來的財富早晚會用完,但如果大秦和北胡親如一家,互相往來,那財富就會在兩地流通,泉水一般源源不斷!澤被蒼生!”
賀蘭辰沉默了許久,久到卿如瑋覺得自己仿佛在抓一個火炭,連忙跳開。
“說了這麼多,你不就是想說你們大秦什麼都好,而我們北胡樣樣不行!”
“賀蘭大人,你覺得北胡好麼?發自內心地覺得自己的東西好的,都不會去掠奪別人。”
賀蘭辰被問住了,北胡好麼?他如同大秦人深愛自己的土地一樣深愛著北胡麼?
他不知道,為了掩飾這突如其來的茫然,他轉移話題道:“你是個難得的聰明人,是一個與太子妃不一樣的聰明人。”
卿如瑋道:“你錯了,我並不聰明,我隻是有自知之明。”
卿如瑋緩緩坐到了他的前麵,聲音很輕,語氣卻堅決如鐵:“賀蘭大人,我知道你的身份並不普通,我也知道你擄走我,隻不過是為了與大姐較量,與大姐較量便是與太子殿下較量,你的心思和想法都很難猜,但你的目的卻一目了然。”
“我隻想奉勸你一句話,任何以卑鄙手段達成目的的方式,都不正當,而不正當的存在,雖然可以一時占盡好處,但絕不可能長久,這天下,終究隻有正道長存!”
賀蘭辰忽然笑了,眼底一片寂滅:“二小姐,既然猜出我對你別有居心,就不該如此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