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楚美人情真意切地為自己開脫,卿如晤眼裏淡得沒有任何情緒,她眨了眨眼睛,那雙清亮見底的眸子便有了故事與真情:“多謝楚美人為本宮說話,隻是本宮的惡名早就傳得老遠,不管你說什麼,那些害本宮的人,總能靠一張三寸不爛之舌將你的一番話推翻。”
不管方才奶娘說了什麼,成祖都沒有什麼情緒,直到楚美人走出來,他的眉梢眼角便多了一絲動容,待卿如晤說完,他抬眸看向楚美人,眼神幽邃:“楚美人,你向來不與他人相交,怎的會突然對太子一見如故?莫非其中有什麼隱情不成?”
楚美人瞠目結舌,忽然像剪了舌頭,失了聲。
正在這時,帶人去盤查的喜樂公公領著兩個侍衛走上來,他走到禦座旁,在成祖身邊輕聲道:“回稟陛下,事情有眉目了,六皇子所中的毒就下在他的衣衫之上,而那件衣衫,是十日之前奉禦局新送來的,碰過這件衣裳的人,除了日常服侍的宮人外,便隻有……隻有……”
成祖拍了拍腿,歎了口氣,側首看向喜樂公公:“說。”
喜樂公公倉惶地道:“楚……楚美人。”
成祖倏然轉頭,坐直身子看向楚美人,語氣淡漠得仿佛能噬咬人心:“楚美人,真的是你麼?”
霎時間,楚美人的麵龐之上,閃過震驚、委屈、惶恐、害怕的情緒,她將一個十幾歲女子遇到這種情況該有的反應都活靈活現地演示了一遍:“陛……陛下,您疑心臣妾?”
她聲如碎玉,帶著獨特的冷,其中的委屈和傷心,都在這短短的幾個字之間顯露無疑。
成祖依舊沒有多大反應,就連眉梢睫羽都未動一下,仿佛眼前的不是他嗬護在手心裏的寵妃,而是一個等待審判的嫌疑犯:“說,可饒你不死,不說,讓你死得難看。”
楚美人麵上悲痛欲絕,本是流了滿麵的淚水,在這一刻凝結了,仿佛所有的淚水都在此刻枯竭了一般,一副生無可戀萬念俱灰的樣子:“沒錯,是臣妾做的。”
認得這般幹脆,眾人怔了一怔,還未來得及反應出卿如晤是被冤枉的這個信息,楚美人忽然又抬起頭,伸手指著卿如晤,擲地有聲地道:“是太子妃!是她逼我的!”
卿如晤眼底冷芒驟盛,直接攻擊長孫曌,不如攻擊她來得有效果,若是攻擊長孫曌的話,一國儲君涉嫌不容馬虎,成祖必定是謹而慎之的處理,指不定就查出來了真相,他們反而得不償失,但轉過來矛頭直指她,依照長孫曌對她的情誼,一旦她出了閃失,長孫曌勢必會跟著拉下來。
好狠毒的心思!
成祖眉頭一蹙,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思,怎麼又是太子妃?若是隻有這群奴才指證,那還說得過去,但楚美人如今風頭正盛,她會不惜一切代價去陷害太子妃麼?
想到這裏,成祖清了清嗓子,道:“你且說說,太子妃是如何逼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