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如晤垂下眼簾,陷入了沉默,淑妃這虛情假意的樣子,一眼就能看出來,但她卻愈發看不懂淑妃到底有什麼目的,良久,她這才道:“淑妃娘娘,方才本宮到母後所居的鳳藻宮,見鳳藻宮金碧輝煌亦如往日,隻是顯得有些淒清,不免生出了些唏噓感慨之感,母後她是國母啊,竟然也會有舉步維艱的時候,倒是應了那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的話,所以本宮能理解你現在的處境,不過,父皇的心意就是天意,又豈是本宮可以左右的,所以抱歉了,你的請求本宮也無能為力。”
淑妃滿臉滿眼的失望,兀自哀怨了一會兒,這才漫不經心地問道:“太子妃見著皇後娘娘了?”
卿如晤抬眼望向淑妃,道:“見著了,母後情況不太好。”
淑妃接著道:“不會吧,皇後娘娘最是驕傲倔強的一個人,怎會讓太子妃娘娘您瞧見她的落魄之處?”
拐了這麼大的彎,原來是想打探皇後的情況,淑妃也不嫌累得慌。
卿如晤斂住嘴角的不耐,從發間拔下一根簪子,輕輕放在石桌之上,道:“這根簪子是先母後的遺物,殿下在本宮及笄禮那日送與本宮,本宮喜愛得緊,向來不輕易示人,今日一時興起戴在發間,但方才母後瞧見這隻簪子,不知為何竟如同見鬼一般,說了許許多多的胡話,搞得本宮雲裏霧裏的,到現在都想不清楚。”
頓了頓,卿如晤繼續道:“對了,母後的話語之中,還提及了淑妃娘娘。”
淑妃疑惑道:“皇後恨我入骨,她怎會提起我?”
卿如晤道:“其實也沒有說什麼,就是一直強調淑妃娘娘不過是個替身,承了這麼多年的寵,到頭來也隻是虛妄。”
淑妃麵色一變,變得難看到極致。
卿如晤連忙道:“淑妃娘娘,不好意思,本宮失言了。”
淑妃有些木然地道:“無礙,太子妃娘娘不必在意。”
卿如晤笑了笑,有意無意地道:“我總覺得淑妃娘娘有些麵善,往常不曾近距離接觸,此時一瞧,娘娘神似故人。”
淑妃皺眉道:“故人?”
卿如晤淡淡道:“殿下有一幅先母後的畫像,一直小心翼翼地珍藏著,本宮曾看過幾次,發現淑妃娘娘的神韻,與那先母後如出一轍,真是像極了。”
淑妃神色古怪,一不小心竟碰翻了石桌上的茶盞,“砰”的一聲跌得粉碎,就像淑妃此時難以粉飾的表情。
“太子妃娘娘,我忽然覺得身子有些不適,就此告退。”淑妃說完,慌不擇路地快步離去。
卿如晤看著淑妃的背影,幽幽道:“這個淑妃,的確是個妙人。”
竹露道:“小姐,為何不直接提出皇後方才聽到先皇後時的反應?淑妃恨毒了皇後,必然利用此事去攻擊她,如此一來我們便可以借刀殺人。”
卿如晤道:“從我嘴裏說出來的她未必會全信,透露一點點風聲即可,世人都喜歡捕風捉影,淑妃更相信自己挖掘到得信息。”
荷風插嘴道:“小姐,我總覺得淑妃方才在做戲。”
卿如晤勾唇道:“誰知道呢,興許再等一會兒便可以知道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