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咧。”青楓幹脆利落地應了,果斷將竹露叫出來趕車,然後去將高雨柔送去英國公府。
荷風識趣地退了出去。
卿如晤垂下眼瞼,嘴角卻帶了笑意:“這樣做是否有些殘忍?”
長孫曌道:“得了,你別跟我耍小心眼,其實你心裏巴不得我這樣做。”
卿如晤挑眉:“這是生氣了?”
長孫曌連忙道:“我如此做也是為了順你的心,如你的意,和生氣又什麼關係?”
卿如晤好看的眉毛登時豎了起來,別過臉去沒有理他,這男人怎麼說變臉就變臉,方才還當眾宣誓他的海誓山盟,這剛出宮門口,就改變了態度,卿如晤越想越氣,越想越憋屈,越想越難受,再開口的時候,聲音已經變得哽咽起來:“長孫曌,你別怪我狠心,那高雨柔為了榮華富貴,連自己的親娘都能手刃,這樣的女人放在身邊不安全,她早晚有一天會成為橫在頸上的利器,所以就算你舍不得,我也必須要除掉她!”
情緒波動之下,胃裏一股翻江倒海,卿如晤忍不住就嘔了,但卻什麼東西都沒嘔出來,喉嚨就像堵著什麼東西,不上不下,嘔得她幹眼淚都出來了。
身後的長孫曌依然沒有動靜,卿如晤就更氣了,其實她當然不相信長孫曌真對高雨柔有點什麼,方才也隻是一時氣憤才撂下狠話,如果這個時候長孫曌能哄哄她,讓她有個台階下也就沒事了,偏生這個男人竟然對她的惱怒一點都不在意,當真是氣死她了!
卿如晤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然後將帕子砸在地上,逼自己硬下心腸不理他,但餘光還是忍不住往後麵瞟,下定決心要是瞟到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就脫鞋子拍死他!
不瞟不知道,一瞟嚇一跳,長孫曌竟然跪在地上,衣裳半敞,露出精壯的後背,而他雙手高舉著不知道從哪裏順來的藤條,見卿如晤看向他,連忙自責愧疚地道:“娘子,為夫知錯了。”
負荊請罪?
卿如晤見他那個樣子,詫異之餘,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但又覺得這個時候笑有些不合適,連忙繃緊嘴角,然而眼裏卻溢出了笑意,半響,終於覺得自己要是再生氣可就矯情了,隻好嗡聲嗡氣地道:“起來吧!堂堂太子殿下,成何體統。”
長孫曌將藤條往旁邊一扔,隨即將卿如晤抱在懷裏,湊到她耳邊輕聲細語地道:“媳婦兒都要跑了,我還要這體統尊嚴做什麼?”
不知為何,方才積鬱在胸中的那口氣頓時煙消雲散,卿如晤幽幽地歎了一口氣,道:“不知為何,我覺得自己矯情了。”
長孫曌伸手撫住卿如晤尚且平坦的小腹,眼中的笑意藏也藏不住,連聲音也不自覺變得溫柔:“邢善說,孕期的女子容易多思,你情緒時常波動也是正常的,回去我讓他給你瞧一瞧,再開些藥物減輕你的孕期反應。”
一聽說要喝藥,卿如晤頓時就拉下了臉,哭訴道:“我能不能不喝?”
“不能。”
“真的沒得商量嗎?”
“沒有。”
“一點都沒有?”
“對。”
“哎喲,我肚子疼。”
“裝病也沒用,安胎藥必須要按時喝!”
卿如晤索性往毯子上一趟,不說話,長孫曌隻好耐著性子哄她,外頭的荷風和竹露相視一笑,竹露忍俊不禁:“等小姐的孩子出世,殿下可就倆孩子了,最好是個男孩兒,到時候殿下有男有女,湊出一個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