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輕衣咽了咽口水,勉強找出來了一點楚慕寒可能不會太想聽的有用信息。
“國舅爺晚上摟著小情兒偷歡的時候被刺客嚇成了不舉”
楚慕寒的眼皮跳了跳。
“”
他領著淩輕衣進了內堂,一撩袍子坐下,慢慢地開口,“王妃,本王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我知道啊,淩輕衣欲哭無淚,可我真的不知道什麼有用的東西嘛
她絞盡腦汁:“國舅爺一直在尋醫問藥,這次,就連他身邊呼風喚雨能預知未來的天師都沒辦法了”
“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形容?”
楚慕寒皺起了眉。
淩輕衣無辜地眨眨眼,“這不是我形容的,我聽他們都這麼說。不過我也覺得天師名不副實,這個吹噓太過頭了,天師要是真的能知曉未來,肯定一早就能預示到國舅不舉這件事,就不會放任他那晚和小情兒纏綿”
楚慕寒突然覺得,一直以來,他似乎都疏漏了一個方麵。
民間的傳聞雖然大都經過了誇張的加工,純屬捕風捉影的事,但至少也能說明,是有“風”有“影”可以被捉的
他和幕僚還在猜測王承背後的世外高人是否存在的時候,民間已經把他描述成了不可一世的神仙。
楚慕寒有所意動。
“慢著。”他打斷了淩輕衣的話,“那個所謂的天師,你還知道什麼。”
突然被提問,淩輕衣稍微有些緊張。
“天師嗎?那可多了去了,王爺您不知道,天師可是京城話本上的熱門人物。十本話本,其中至少八本和天師有關係。什麼天師大戰雷公電母、天師智勇鬥奸佞、神秘天師:王的走狗”
淩輕衣說得頭頭是道,楚慕寒聽得嘴角略微抽搐。
光從這些書名,他就能推測出來裏麵的內容到底有多狗血俗套。
但淩輕衣不這麼認為,她甚至還興致勃勃地講了起來。
“上回咱們正說到天師”
楚慕寒心不在焉地聽著,腦子裏在想,國舅府的世外高人到底存在不存在,如果有,他會是怎麼樣一個來曆?
“話說那天師,屏退了所有人,確認房間裏隻有他一人後,才小心翼翼把銀色的麵具從臉上摘下來。他凝視著鏡子裏的臉,再想到自己的曾經”
“等等!”楚慕寒很快回過神,“你剛才怎麼形容天師的?”
淩輕衣雖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還是老實地重複了一遍。
“天師屏退了所有人,摘下了自己從來沒離開的銀色麵具。”
對,麵具。
楚慕寒的記憶驀地回到了那天晚上。
悄無聲息地來到他的書房,自稱要幫助他給薑煙報仇的神秘人,臉上也戴著個銀色的麵具。
難道隻是巧合嗎?
楚慕寒又問:“天師臉上戴著麵具,每個本子都會這樣寫嗎?”
話本十級學者淩輕衣搖搖頭。
“非也,要看具體的劇情安排了。不過王爺這麼一提醒似乎真的所有話本都在寫天師戴著麵具,不過麵具的樣子和形狀還是看天師是不是個反派,天師要是反派,他肯定是戴著一副凶神惡煞的獠牙麵具,而且戴麵具的原因是太醜了總被人嘲笑但天師如果是正派,他就會戴著精致的銀製麵具,麵具的背後是國仇家恨的淒苦”
楚慕寒有些遲疑,應該是他反應過度了。
以話本的寫作手法,形容一個神秘人物,最好的法子就是給他增添各種神秘的設定,比如臉上戴的麵具、摸著不透的身份。
明天應該派個人去茶樓裏,把這些話本收集一通。
“那你可有聽說過落月山莊?”
“我我不知道啊,落月山莊?難不成是落月派的大本營?”
楚慕寒手指叩著桌麵,言簡意賅道。
“解釋一下落月派。”
“我常年跟著師父在北疆,不甚清楚江湖上的事。落月派是十多年前江湖上突然起來的一個教派,他們替人辦各種各樣的事,從中取得報酬。隻要你能出錢,就沒有他們辦不了的事情。”
淩輕衣沒說,她也曾經給落月派打過工。
楚慕寒有些迷惑了。
這落月派的性質一個收錢辦事的江湖流派而已,那個戴麵具的神秘人為什麼要讓他去那種地方找他?難道是覺得他這個“貧苦皇子”很有錢嗎?
楚慕寒若有所思,揮手讓淩輕衣退下。
也許是老天爺都覺得淩輕衣最近太過倒黴,忍不住伸手拉了她一把。
於是,在回三王府的當晚,淩輕衣時隔多日,終於再次收到了師兄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