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抓太用力,疼。我說還不行?”

楚慕寒冷冷一笑,“我怕我一鬆手,王妃就立刻跑了。”

戳破了淩輕衣內心的真實想法。

淩輕衣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

“王爺,小女子名淩輕衣,家住北境烽煙城。我父母死在了北蠻人的手裏,師父收養了我,教會了我傍身的本事。”

她很有自知之明地沒說“傍身的本事”到底是什麼。

提起北境,楚慕寒有一刹那的愣神,但很快恢複如常。

“那你為何來京城?又為何假冒南國公主?”

“幾年前王爺在北境打跑了北蠻子,我們都很敬愛王爺。但是王爺長久在京城,北蠻人又蠢蠢欲動。師父聽說王爺在京城遭到了麻煩,便帶著我前來,想助王爺一臂之力。”

淩輕衣撒起謊來不打草稿,麵不改色。

“哦?”楚慕寒半信半疑。

“我們趁著王爺大婚當天,人多事雜,混進了府內。誰知道恰好看到南國公主逃婚,我們勢單力薄,自然攔不下公主。師父不想讓王爺新婚之時失了顏麵,便讓我先假扮王妃。”

聽上去確實合情合理。

就憑她不想讓自己在新婚之夜出醜,淩輕衣是太子派來的嫌疑減輕了一大半。

“那件紅衣呢?又是怎麼回事?”

淩輕衣眨巴眨巴眼,好半天才想起來這是什麼事兒。

“那個上吊自盡的小桃,她帶我去換衣服,遞給了我那件紅衣,說是太子妃的衣服,我和她身形相仿,所以先將就著穿。但我覺得那件衣服有些年頭了,太子妃的舊衣也不該這麼舊。於是我就謊稱衣服不合適,讓宮女給我換了件新的衣服。”

楚慕寒還不知道還有這麼驚險的一出。

他和楚煜父子矛盾的根源,在於楚慕寒的母親薑煙。

楚煜認為薑煙的死和他沒有關係,楚慕寒應該怪在皇後頭上,而不是他。

試想一下,如果那天淩輕衣真的穿著那件紅衣見了楚煜,這會被視為楚慕寒指使,是對楚煜的極大挑釁。

像是一個響亮的耳光甩在楚煜臉上,告訴他,我還沒忘了你害死了我母親的事。

帝王勃然大怒,再有皇後和王家推波助瀾,楚慕寒少不得以死謝罪。

楚慕寒眸色又暗了些。

“那個小桃,我覺得她肯定有問題。”淩輕衣慢慢回憶著說,“她把紅衣給我之後,就沒再出現過。我懷疑那個時候,她就已經回房上吊了。所以,我覺得她不是皇後的人。”

小桃拿紅衣給淩輕衣,如果是皇後指使,就算要了她的命滅口,也不會是上吊這麼容易引起轟動的方式,而是找個僻靜的角落,一碗藥就能悄無聲息地結束她的命。

更別說,事成的話,楚煜沉浸在憤怒裏,根本就不會想著去追查紅衣是怎麼來的。

皇後雖蠢,但足夠聽話。

她做的每件事,背後都有人指點,不可能犯這麼嚴重的錯誤。

而且,楚慕寒突然意識到,近日來,他母親薑煙的出現頻率,未免也太高了些。

由於皇後厭惡薑煙,她每年的忌日都隻是楚慕寒去她牌位前上柱香,不會有任何祭典。

但這不到半月的時間內,先是薑煙死時穿著的那條紅裙現世,然後又有一個不知身份的世外高人,提出要幫他報母親的仇

“王爺?王爺?”

淩輕衣說得口幹舌燥,卻發現楚慕寒沒有任何的回應。

該不會是沒聽見吧?淩輕衣懊惱地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被反應過來的楚慕寒一把抓住手腕。

楚慕寒沉聲問道:“淩輕衣,你的目的是什麼?”

目的?

淩輕衣一臉深明大義。

“幫助王爺回到北境,打敗北蠻侵略者。”

這句話真假參半,某種程度上說,這卻是是淩輕衣的想法。

“好,本王準了。”

楚慕寒勾唇一笑,攝人魂魄。

“我相信你不是太子的人,那我便期待著王妃助我成事。”

淩輕衣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

哈?不會吧?他還真的相信了?

淩輕衣有種深深的感覺,她又給自己挖了個大坑,然後跳了下去。

在太子那裏,她謊稱要當內應。

而在楚慕寒這邊,她又要幫他成事。

淩輕衣: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

可說什麼都晚了,現在淩輕衣除了捏著鼻子答應,沒有別的做法。

她敢肯定,她隻要敢說“不”,楚慕寒就能讓她吃不了兜著走。

算了,淩輕衣苦哈哈地想著,走一步看一步。

如果她真的能幫楚慕寒回到北境,也算是造福北境百姓了。

甚至心裏還有了些小期待,她還沒目睹過“戰神”的風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