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想笑,真的好想笑,卻一點都笑不出來。嘴巴再抖,下巴再抖,不管她怎麼努力,還是製止不了。
甚至,她想念他溫柔的把她抱入懷裏的時候,為什麼像隔了上輩子和這輩子那麼遠呢?此刻,他們之間隻有短短的幾步距離,而她卻預感到,無論她怎麼走,也走不到他那邊去。
為什麼要站在離她那麼遠的位置,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好不好,她覺得好冷,冷得受不了。
“小夏,”最後還是向文軒先開的口,他還是無法真正的做到不在意,特別是她哭紅的眼,呆滯的神情,和滿滿期待的,希望他能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假的眼神,他聽到自己的心跟她一樣碎掉了,“你還是先回去吧,我們過兩天再來談這個事情。”
他不想傷害她,可他知道這婚是離定了。這大概是這輩子,他唯一失敗的地方吧。
“不必了,”她無力的說道,話裏也不知是賭氣的成分多,還是真心這麼覺得、隻知道腦海裏嗡嗡的叫著,她連自己說了什麼都聽不清楚,“我們沒什麼好談的,隨便你了。”不就是離婚嗎,不就是……分手嗎!
有個男人愛她,不在乎她有了別人的孩子也要娶她,她不要,還當場逃婚。不,是被眼前這個男人給搶走的,如今這個男人也說不要她了。
是她的報應,報應她對不起別人,還是她爸媽的詛咒終究是靈驗了,她確實得不到她的幸福?
她僵著背脊轉身,看似堅定的眼裏是滿滿的疲憊和痛楚,看著那扇她即將走出去的門,是那麼的模糊,模糊到她覺得她再也沒有看到它的機會了。
五官幾乎關閉的她沒有聽到身後椅子拉動的聲音,在她轉身的霎那,向文軒已再無法抑製的站了起來,薄唇微啟,卻喊不出口,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滿心傷痕的她,有些晃蕩的走出了他的辦公室。
這間兩人歡愛過,一起工作過,一起承諾過的辦公室!
“啪!”
幾乎,寧小夏走後,門重新關上的同時,向文軒手裏的筆也被他折成了兩半。
他始終沒有跟她解釋,他之所以會跟米菲兒有那麼親密的姿勢,不過是米菲兒又在拿“那件事”來威脅他,而他隻是陰狠的逼她到牆邊,然後就有那個看起來曖昧的姿勢了。
他始終沒有跟她解釋,他不是真的想跟她離婚,不是不要她,不是不再疼寵她。而是不能,不可以。傷她比傷自己更讓自己生不如死。
這些,都是她願意聽的,哪怕說出一樣就夠她了解,可他始終沒有說……始終不能說!
她很想喝酒,真的很想很想。可記得上一次很想喝酒的時候,她懷著身孕,這一次同樣懷著孩子。寧小夏,你未免也太倒黴了吧?
迷迷糊糊,悠悠蕩蕩的她竟回了家,連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來的,又站在家裏這小客廳裏站了多久的時間。像是出了記憶斷層,她忘了好多事情,想不起好多事情。
等她稍微清醒的時候,她就站在家裏的客廳裏,她甚至以為自己沒有出過門,沒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更沒聽到什麼不該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