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不走,你讓我留下來陪夏老師吧!爸爸,我求你了!”姚瑤被拉得跌跌撞撞,哭唧唧的哀求著。卻又不敢掙開手腕,怕她爸爸腿腳不好,萬一再給摔了,那他們這個家的生活,就更加過不下去了。
姚一山的腳步頓了頓,冷笑道“你沒聽見嗎?她說她向來都是說一不二的,所以這次爸爸也要見識見識她的能耐。”
阿叔上前勸了兩句夏瑾依,她不說話隻是笑了笑。
夕陽下,她身穿一套長袖衣裳,頭上戴了個藍色遮陽帽,一手拎著塑料袋,一手采棉花,動作雖然不嫻熟,但卻很認真。
姚瑤的哭聲,阿叔的腳步聲,還有姚一山的拐棍聲,漸漸得從她耳邊消散。抬眸望去,三人的背影越來越遠,直到消失在不遠處的叢林中。
抬頭望天,一抹夕陽的紅光恰好鑽進她的眼睛裏,刺得她眼冒金星,伸手遮住光芒,望著見不到頭的棉花地。再巡視四周,一個人影都沒有。心頭掠過一絲苦澀,嘴角輕輕揚起一抹嘲諷,手上的速度,越來越急促了!
時間過去了不到半個小時,天邊的晚霞迫不及待往家趕,紅色的雲也換上了鉛色的衣裳。四周的蚊子不知從哪裏冒出來,圍著她不停得叫囂著。
逮到哪裏就咬哪裏,盡管是穿著衣裳,那長長的毒針也會紮透布料,拚命得吸著她的血。還有她那一張細滑嫩白的小臉,一會兒就被咬了好幾個大包,讓她瞬間抓狂。
眼下她到底是要采棉花還是要用雙手抵抗蚊子的攻擊?所謂的驅蚊花露水,根本就不靈,山裏的蚊子又大又毒,而且數量還多得可怕。加上空間上沒有限製,想要拿花露水抵抗蚊子,簡直白費心機!
隻是掙紮了一小會兒,夏瑾依就已經滿身是紅包。又癢又疼,快要把她折騰瘋了。站在瘋的彼岸,她總算是明白了一個大道理,她的脾氣再硬,也擰不過這些蚊子的摧殘。繼續呆下去,下場就是被吸幹了血,死在這棉花地裏。最好的辦法就是中午過來,起碼被太陽曬,是可以忍受的!
她急匆匆逃出棉花地,一路往回跑。四周寂靜到讓人窒息,此時月亮已經悄悄爬上了樹梢。再往前就是一段叢林小路,她膽怯了!
轉身回眸望去,是一望無際的棉花地,枯黃的枝幹上係著一束蒼白。在晚風中輕輕搖擺,那種好似垂死的掙紮,是那麼的詭異且驚悚!
她的心撲撲直跳,猛地抽回目光,咬了咬牙,向叢林深處邁步。突然間一陣野貓的嘶叫聲傳來,把她嚇得魂飛魄散。
驚叫一聲,小跑兩步眼前又竄出一道黑影,在它回眸時,兩道藍色的幽光直擊她的眼球,讓她瞬間崩潰。雙手抱頭,蹲下身子把人縮成一團,止不住得發抖!
姚瑤帶著黎平川一路摸黑尋來,聽到一聲慘叫聲,倆人疾步跑到跟前,見到縮成一團的夏瑾依。
黎平川再也顧不上許多,一把將其抱住,心疼的安撫道“依依不怕,有我在,不怕!我們回家,回家!”
夏瑾依聽到溫柔的呼喚聲,眼淚像決堤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環手緊緊抱著黎平川,嗚嗚的哭咽著。
姚瑤跪在夏瑾依身邊,哭喊著“老師我聽爸爸的話,不去上學了,老師你明天不要再來我家了!”
黎平川一手摟著夏瑾依,一手摟著姚瑤,喝道“說什麼傻話?你要是不去上學,夏老師不是白遭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