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不到他,她寧願不活了。
靜夜隻覺得全身無力:“他……竟是比你的命還重要?”
梁菱微微側目,不願意與他對視。
看見她眼底的決絕,靜夜的心被針尖狠狠紮了一下,他終是鬆了口:“你好好活下去,不許再有輕生的念頭,留在寢宮麵壁思過,我下凡替你去尋他,確保他的安全,你聽叔父的吩咐,好好的麵壁思過三百年,三百年後,你想去見他我便不管你。”
梁菱顫聲:“三……三百年?我一刻也等不了,我現在就想看到他,我等不了三百年。”
靜夜低吼一聲:“等不了也得等,如今叔父正在氣頭上,其他上神不滿他對你的處罰,逼著他給一個說法,事情處在風口浪尖,你要是現在去找他,你會害死他的,同樣,叔父保不了你,我也護不住你!”
梁菱不得不冷靜下來。
她再衝動也知道靜夜並沒有騙她。
她隻好退一步,可是她真的等不了三百年,頂多過了這個風口浪尖,她就一定得去找他。
她忙抓住靜夜的手,哀求道:“你一定要找到他,一定要護他周全,靜夜,我打小時候起,就一直把你當親人,他對我而言很重要,我希望你能替我好好照顧他。”
靜夜一下鬆開了她的手,隱忍著背過身。
他的心痛到快要停止跳動了!
她到底為什麼能用這樣低聲下次的語氣求他去保護一個他恨不得永遠消失的男孩。
“隻要你不出事,我就一定找到他,護他周全。”
扔下這句話,靜夜再也不想看到她擔憂其他男人的眼神,大步流星離開了她的寢宮,由君上親自布下的龐大結界籠罩住整個寢宮,寢宮之內梁菱可以自由活動,可是想出去的話,絕無可能。
她被困在寢宮裏麵壁思過三百年,靜夜起初隔三差五來看她一次,告訴她找到望烯了,望烯沒事,緊接著時間一晃過了數十年,六界劃分得清清楚楚,遊蕩在人間的邪祟也已除盡。
靜夜說望烯是妖,隻能回妖界,他不可能時時刻刻往妖界跑,久而久之,便也斷了望烯的行蹤。
三百年的時間,真的太漫長了。
漫長到在梁菱的記憶裏,望烯的模樣已經漸漸模糊不清,到了最後,竟是隻記得他的輪廓,他的身形,他對她說過的話。
三百年之後,她去妖界找過他,卻沒有他的消息,這三百年來,他從來沒有找過她,梁菱以為他已經忘了他們之間的約定,他不打算信守承諾,或許如同靜夜所說,那時候他真的太小了,不懂什麼是喜歡。
三百多年過去,他一定長大了,長大後的他,恐怕早就將她忘得一幹二淨了。
梁菱隻能試著將他從腦海裏忘卻。
可是,她怎麼也想不到,又過了兩百年,在五百年後的今天,她會被曾經那個心心念念的小少年抱在懷裏。
回憶太折磨人,梁菱隻覺得鼻子酸痛得難受,她的視線漸漸清明,記憶中的輪廓和陌歌的臉重合在了一起,她想起了那小少年的眼角也有一顆青色小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