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藏在黑暗裏看了他們多久,他才苦澀又略帶釋懷地扯了下嘴角,並沒有走出去和寧望烯打招呼,而是往來時的路走。
他隻是覺得在議事殿時這兩人的神情有些奇怪,他擔心寧望烯的身體有問題,怕梁菱為了讓寧望烯一起去港臨,便對大家隱瞞了寧望烯真實的身體情況。
他不想他們二人出任何事情,實在放心不下,他便想著到悅仙居看一看寧望烯,確認一下心裏的猜疑。
卻不料看到了這一幕。
明明早就決定了要祝福他們的,可是真的親眼所見他們決定一輩子在一起,甚至互相許下人間太平之時,便要結為伴侶的誓言時,他的心裏,比他想象中要難受太多太多了。
他始終做不到豁達大度地看著她投入別人的懷裏,即便那人是他最好的兄弟,是他最愛戴的大師兄。
不知從幾時起,他的身後跟了個人。
君漫卿側目的時候,餘光恰好瞥到一抹黑影,險些嚇出毛病,他沉沉地吐納一口涼氣,略帶不滿地看著夜葑長老:“你大晚上沒事出來嚇人?”
夜葑瞬間黑了臉:“也就隻能嚇到你這種魂不守舍,失魂落魄,唉聲歎氣的。”
君漫卿像是做了壞事被逮個正著似的,眼底劃過一抹窘迫,隻輕輕覷了夜葑一眼,便急急移開眼,口不對心地否認道:“你在說什麼啊?我沒有。”
“哦?沒有,行吧,沒有就沒有吧。”夜葑長老看一眼已經將情緒整理好的君漫卿,嘴上無所謂地說著,實際心裏有些擔憂君漫卿,可是他開不了口安慰他。
每次這小子露出這副被世人背棄似的神情,他就覺得心裏不舒服,可是就是安慰不了人,他向來不會安慰人,更何況需要被安慰的人還是死鴨子嘴硬的君漫卿。
君漫卿立馬話鋒一轉,問道:“你來幹嘛?找我的?”
夜葑很是嫌棄他這種沒有禮數可言的語氣,即使聽了十幾年,可還是不太習慣。
不由得眸光寒了幾分,略帶不悅地覷他一眼,這才道:“望烯的身體狀況,我有些不放心他去港臨除邪。”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
果然什麼風吹草動都瞞不過夜葑。
君漫卿道:“你覺得他哪裏不對勁?”
夜葑搖頭:“說不上來,可就是覺得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一件持續了三百多年的事情,肯定不簡單,以陌歌為中心發展出來的一係列事情已經像滾雪球一樣滾了三百多年,這個雪球定是龐大到整個修真界合力去圍,都圍不住的地步。
君漫卿頷首:“確實不會那麼簡單,可現在大師兄好好的,延然長老和梁菱都說他沒有任何問題,即便真的有問題,也找不到方向去解決。”
夜葑道:“所以我過來找你,就是想讓你多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此次去港臨除邪,麵臨的不是一般的邪祟,若是出了什麼差池,去的人都會有去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