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言非虛。
去明州前他醉酒,發了場酒瘋,撈起家裏的東西就砸。
翠翠心疼得心肝直顫,就夥同樵墨把最便宜的幾個茶壺擱他麵前,他倒好,砸起來很是得心應手。
好在翠翠反應快,冒著被他砸的危險及時保住了最後一個,事後她很惱怒,遂抱著這個茶壺滿府亂躥,旨在昭示柳相的罪大惡極。
然,柳相這個人吧,一旦自己做了什麼出格的事兒,他奉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於是此等小事他醒了酒就理所當然得忘了,直到今日他方覺出自己的不對來。沒辦法,他渴啊。
“茶壺這事,是本相不對。明日你去再買幾個吧。”柳相見樵墨被自己氣跑了,獨自坐在書房無趣,便回房休息,恰好翠翠正在房裏擦棺材,遂趁機表表歉意。
聞此,翠翠從鼻孔裏哼了一聲,“我才不去,誰砸的誰去。”
見此,柳相也不以為杵。柳相的房間是她布置的,風格簡潔大氣,瞧著很是令人舒心,前提是忽略床前那口棺材,而她已經成功做到了這一點。
收拾好了一切,她故作冷臉問“大人,不沐浴了?”
柳相不語,溫柔的目光深深凝視著棺材,那柔軟的眼神嚇得窗外的樵墨腿都軟了。
然後,他翻身滾進棺材裏,也不脫衣服,隻滿足的歎息了一聲:“不了,本相累。”
翠翠替他熄了燈,掩上門,一個轉身,對上了樵墨異常嚴肅的臉:“我覺著咱倆得談談。”
翠翠:“談什麼?”
樵墨:“大人。”
翠翠:“……他怎麼了?”
樵墨很驚恐:“你不覺得他越來越變態了麼?”
翠翠恍惚了一下:“……其實,你要理解大人,畢竟他都二十九了還沒娶媳婦兒,有啥不正常的也挺正常的……”
樵墨:“……”
他一臉翠翠你不喜歡我沒關係但我求你相信我的表情:“大人他,以前娶過的。”
翌日下午,柳相在勤政殿忙完,便被聶小碗請去了姣陽殿,聶小碗同他說了說上個月十五遇刺的事情。
說來還挺可氣的,她也就將回宮十來天,哪料立馬都有人想她死了。
一開始,她以為是衝著小皇帝來的,可惜那群刺客招招要的是她的命,目標明確到小皇帝都問她:“母後,你到底得罪了誰?”
得罪了誰?飛快在腦海裏過濾了一遍人名,聶小碗直接被氣笑了。
原本她回來的目的很簡單,然而被這場暗殺一攪和,她覺著自己得爭氣一點,不然哪天死了還得被人踩低嘲笑!
“太後的意思是刺客還會來?”柳相表示很費解:“他們還告訴了您明確的時間及地點?”
這群刺客神經病啊!
聶小碗深沉點頭:“上次哀家沒死成,他們很落寞,聲稱下月十五還來,當然,就在這姣陽殿內。”
柳相抽了抽嘴角:“然後呢?”
“若真是如此,我們要早做準備。寧王之事,”她目光堅定起來,“總要有個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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