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消毒水味縈在鼻尖,鹿語溪的眼皮就像是灌了鉛一般。
纖長的睫毛一下一下的顫動著。
“鹿小溪……”就像是穿過了層層的雲霧,元初雨的聲音在耳畔響了起來:“你能不能聽到我說話?”
她拚命的想要睜開眼睛,但眼皮卻沉重得像是灌了鉛一般。
好不容易將眸子睜開了一條縫,她的眼前有些白茫茫的。
“鹿小溪!”元初雨一臉激動的用手在她的眼前輕晃了幾下,呼吸有些不穩了:“你能不能聽到我說話。”
“元姐姐。”輕掀著有些幹啞的唇,鹿語溪有些無力的撥開了她的手。
喉嚨的位置有些火辣辣的疼著,她忍不住輕咳了幾聲。
有些勉強的扯著弧度笑了笑,她喃喃的開口:“我聽到你說話了,你這麼吵,我就算再想睡覺也被你折騰醒了。”
聽到鹿語溪開口,元初雨頓時鬆了一口氣。
胡亂的用手抹了一把眼淚,她有些氣咻咻的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居然還有心情說風涼話?”吸了吸有些泛酸的鼻腔,元初雨張口抱怨著道:“你知不知道,你整整在床上睡了三天?我差點以為你醒不過來了!”
話音未落,淩晏一立刻輕彎著手指在她的額角上輕敲了下。
元初雨用手捂著頭哀嚎了一聲。
她回眸瞪了淩晏一一眼,有些不服氣的反問道:“我有哪裏說錯了嗎?鹿小溪昏迷的這幾天,你跟喬寒時不是整天都拉長著一張死人臉嗎?”
“語溪才剛醒過來,你說這些做什麼?”淩晏一白了她一眼。
“我怎麼就不能說了?”元初雨一隻手插在腰上,一臉要衝上去跟淩晏一幹架的樣子。
看著兩人的樣子,鹿語溪頓時覺得有些眼暈。
“元姐姐。”手輕輕的在元初雨的衣袖上輕扯了下,她沙啞著嗓子道:“你們不要在我麵前一晃一晃的,我的頭都暈了。”
有些氣憤的朝著淩晏一斜了一眼。
不過元初雨還是聽話的坐了下來。
“晏一哥。”在有些幹澀的唇上輕舔了下,鹿語溪小小聲的開口了:“我有點餓了,晏一哥可以幫我出去買點吃的嗎?”
“好。”淩晏一一口答應了下來,直接轉身出了病房。
自始至終,鹿語溪的目光一直都追隨著淩晏一的背影。
一直到病房的門被輕輕掩上了,她這才收回了視線。
“元姐姐……”輕輕的籲了一口氣,她的聲音微微有些沉了:“我希望你老老實實的回答我一個問題,可以嗎?”
她問得一板一眼的,空氣裏的氣氛都驟然壓抑了下來。
早就在鹿語溪開口的時候,元初雨的心裏已經有數了。
她早就已經說過了,這件事情肯定瞞不下去的。
可是喬寒時偏偏不信邪。
“嗯。”元初雨抿緊了唇,微不可聞的輕點了下頭:“你問吧,要是我知道的,一定告訴你。”
眼眸裏的光芒忽閃了下,鹿語溪的瞳仁逐漸收縮成了一個小點。
思量了片刻,她慢條斯理的開口問道:“元姐姐,一直以來你們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對嗎?”
“對。”元初雨歎息了一聲,老老實實的解釋道:“正是因為我和淩晏一知道了,所以才會連夜趕過來的。”
聞言,鹿語溪緩緩的闔上了眸子,臉上的表情有些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