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有個在這裏的天台買過醉,喬寒時踩在了一個易拉罐的啤酒罐上。
“吱呀”的一聲。
聲音在靜謐的夜色之中,顯得尤為刺耳。
風從衣領裏灌了進去,喬寒時白色的襯衫鼓了起來。
站在天台的欄杆旁,喬寒時兀自將雙手環抱在了胸前。
他將後背對著秋心露,淡淡的開口:“你有什麼事情就直接說吧。”
聽著喬寒時公事公辦的語氣,秋心露不由得笑了。
手一下一下的在欄杆上拍著,她徑直走到了喬寒時的身邊。
眺望著遠處的霓虹閃耀,她語氣幽幽的道:“喬寒時,不管你相不相信都好,我今天過來並不是因為龔老頭的吩咐。”
聞言,喬寒時頓時來了興致。
在夜色的映襯之下,喬寒時的眸光以一種極為緩慢的速度在秋心露的身上劃過。
唇角向上勾起了一抹弧度,他的語氣裏似是帶著一點淡淡的輕蔑:“你的意思是你這次過來找我是違背了龔老頭的意思。”
“可以這麼說吧。”秋心露的語氣有些模棱兩可的。
“哦?”眉梢上挑著,喬寒時不由得嘖嘖了幾聲。
眼角的餘光睇著秋心露,他輕笑著問道:“原來你也有這個膽子?”
“以前我為了活著報複你們所有人,自然要事事都順著他。”說到這裏的時候,秋心露頓了下,她眸子裏的光芒漸漸的黯了下來。
輕啟了一下唇,她用一種近乎氣音的語氣道:“不過現在不需要了。”
聽秋心露這麼說,喬寒時的心裏頓時泛起了嘀咕。
不過他的問題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秋心露就已經主動答疑解惑了。
用兩根手指夾著一張診斷報告,她徑直遞到了喬寒時的麵前。
有些將信將疑的跟秋心露對視了一眼,喬寒時接過了診斷報告。
上麵複雜的東西,喬寒時自然是看不懂的。
不過看到宮頸癌三個字的時候,他微怔了下。
“醫生說了,我的情況已經屬於晚期,需要做化療。”秋心露苦笑了一聲,用手在頭發上輕撥了下:“我在網上看過很多人化療的樣子,我接受不了。”
手腕一翻,喬寒時麵無表情的將手裏的診斷報告遞了回去:“你的意思是你不打算做治療了?”
“當然。”秋心露睜著一雙微微有些泛紅的眼睛,故作爽朗的道:“喬寒時,看來你是真的不了解我。如果可以選擇,我一定會漂漂亮亮的死去。”
聞言,喬寒時微不可聞的輕點了下頭。
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打轉,他甚至沒有開口安慰秋心露,而是兀自的道:“言歸正傳,你今天過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情?”
“我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死了,你對我的態度難道就不能友善一點嗎?”
聽了這話,喬寒時不由得冷笑了起來:“所有的事情還不都是你自找的?再說了,你之前做出了那麼多傷害我家人的事情,我安慰一個敵人做什麼?”
“如果不是因為你代表著龔老頭,我連見你一麵都懶得。”
三言兩語的,喬寒時將話說的很是決絕。
怔怔的盯著他的側臉,有些莫名的情緒蜿蜒的爬上了秋心露的臉。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總算是收回了自己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