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夢思有些軟,他身上的每一根骨頭都在叫囂著痛。
手才稍稍一抬,胸口的痛意就開始蔓開了。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
秋心露端著一個托盤從外麵走了進來。
四目相對的一瞬,她對著喬寒時展顏一笑:“你醒了。”
許久沒有喝過水,喬寒時的唇已經有些幹裂了。
舌尖輕輕一舔,唇上便一陣刺痛。
忍不住皺了皺眉,他看著秋心露的眼神裏帶著毫不掩飾的嫌惡色:“秋心露,怎麼會是你?”
絲毫都沒有將喬寒時的嫌惡色看在眼裏,她勾著唇淺淺一笑,直接走了上來。
“如果不是我的話,你現在還在看守所裏呆著呢。”說話的時候,秋心露已經將手裏的水杯湊到喬寒時的唇邊了。
喬寒時輕哼了一聲,直接將頭偏向了一旁。
看著他的樣子,秋心露也沒有惱火。
一俯身,她隨手將水杯放到了床頭:“喬寒時,其實你沒有必要跟自己的身體作對。”
輕輕的一聳肩,她的眼神裏帶著無所謂的道:“不吃不喝,你覺得可以支撐多久?”
似是想到了什麼,她突然俯身湊到了喬寒時的麵前。
半長的指甲輕輕的在喬寒時的臉上刮過,她似笑非笑的道:“你不想留著這條命見鹿語溪了嗎?”
對於喬寒時而言,這三個字已經成了死穴。
想到那個故作堅強的小女人和她肚子裏沒有出世的孩子,喬寒時的心裏頓時一片柔軟。
伸手端起了水杯,他放在眼前輕輕的晃動了幾下。
遲疑了半晌,他始終都沒有將水杯湊到唇邊。
將他的樣子看在眼裏,秋心露撲哧一聲的笑了出來:“喬寒時,你已經落到我的手裏了,我沒有必要在裏麵加東西。”
她伸手比劃了一下,神情裏帶著一種說不上來的得意:“這棟房子的外麵全都是我的人,你就算是插上翅膀也不可能從這裏飛出去的。”
聞言,喬寒時沒有說話,隻是直接啜飲起杯子裏的水。
他喝水的時候,秋心露沒有轉身離開,而是一臉饒有興致的坐在一旁。
用力的握了握手裏已經空了的水杯,喬寒時的眸子裏染上了一抹淡淡的陰鷙。
指腹輕輕的在水杯上摩挲了下,他沉著聲音,直截了當的開口:“秋清澤現在在哪裏?”
似是沒有預料到喬寒時會這麼問,秋心露的眸子裏劃過了一抹詫異的神色。
“他?”輕輕的嗤了一聲,秋心露有些似笑非笑的挑高了眉:“警方不是已經認定你殺了他嗎?我想他的下落應該問你才對。”
“秋心露,你少在這裏跟我賣關係了。”喬寒時陰沉著臉,手裏的玻璃杯頓時飛了出去。
撞到了牆角,碎玻璃四下飛濺。
一小片玻璃濺到了秋心露的小腿上,白皙的皮膚上被劃出了一道細長的口子,殷紅的血湧了出來。
秋心露垂眸掃了傷口一眼,不甚在意的輕勾了下唇。
“喬寒時,秋清澤已經死了。”雙手環抱在了胸前,秋心露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她的身上:“你被打暈的之後,我親自抓著你的手把刀子捅進了他的心口裏。”
秋心露說這番話的時候,眼神裏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成分。
喬寒時認真的端詳了她一會,突然冷啐著開口:“秋心露,你這個瘋子!他可是你的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