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屍骨未寒的時候,你就大張旗鼓的娶羅芸進門了。”睜開了一雙憋得通紅的眼睛,她冷冷的望向了鹿速明。
唇角譏諷的往上一勾,她冷聲質問:“事情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你現在又跟我說起這些,難道不覺得可笑嗎?”
到現在為止,她依舊清晰的記得鹿速明和羅芸說說笑笑著,端著酒杯到處敬酒的畫麵。
那個時候的他們,或許早就已經忘了——他們現在擁有的一切,全都是踩在一條鮮活的人命上得來的。
“溪溪,身為一個父親,我一直都想要在你的麵前維持基本的尊嚴。”微頓了下,他的聲音往下沉了沉,一字一句的道:“現在,我不得不承認,當年的事情確實是我鬼迷心竅了。”
微微收縮著瞳仁,鹿語溪冷眼旁觀的看著他。
她的視線太過銳利了,隱隱讓鹿速明有些如坐針氈了。
“當年你媽病得突然,再加上公司那邊又發生了一點變故,所以我就被溫柔體貼的羅芸吸引了……”用手抓了抓後腦勺,他似有些不好意思繼續說下去了……
他的話說得雖然隱晦,不過鹿語溪還是從其中聽說了弦外之音。
說白了,不就是鹿速明覺得病重的母親成了累贅嗎?
還鬼迷心竅?
這理由還真是夠冠冕堂皇的!
扭過頭看向了一側波光粼粼的湖麵,她很是不屑的輕嗤了起來,嘲諷著道:“當年我媽就是知道你外麵有人了,情緒波動太大才去世的。現在的這些話,難道你不應該到她的墓碑前去說嗎?”
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鹿速明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在她的麵前懺悔這些,難道他不覺得虛偽嗎?
她嗤笑的聲音不算大,但聽在鹿速明的耳朵裏卻尤為清晰。
被女兒這麼嘲諷,鹿速明的臉皮縱然再厚也微微泛紅了。
但事情已經籌謀到了這一步,要是他突然翻臉的話,那之前所做的事情就全部都前功盡棄了。
假裝沒有聽出鹿語溪言語裏的嘲諷,他從善如流的點了點頭:“好,下一次給你媽掃墓的時候,我一定會好好跟她懺悔之前的事情。”
“隨便你。”人都已經不在了,這些懺悔真的有用嗎?
說白了,現在所做的一切,不過就是讓活著的人求一個心安而已。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鹿速明在她的麵前一向都是頤指氣使慣了的。
這一次能夠低聲下氣到這樣的地步,還真是讓人有些跌破眼鏡。
將握在手裏的玉鐲往手腕上一套,她順便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有些心煩的皺起了眉心,她用力呼出了一口濁氣:“你已經耽誤我半個多小時了,還有沒有其他的事情要說?要是沒有的話,我先去餐廳吃飯了。”
她看似是在征求鹿速明的意思,不過話音還沒有落下,她的雙腿就已經誠實的邁開了。
“溪溪。”手臂一伸,鹿速明攔住了她離開的腳步:“帝都那邊關於你跟喬寒時的新聞一直都沒有消停,我希望你可以暫時搬回家住。”
東拉西扯了這麼多事情,鹿速明總算是露出了真麵目了?
她早就已經知道了,眼前的這個人根本就沒有辦法隱藏多久。
“帝都的新聞沒有消停又怎麼樣?”停下了腳步,她似笑非笑的回眸看了鹿速明一眼:“別忘了,我跟喬寒時早就已經是合法的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