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又要去旅行?”
不知道少女她第幾次問自己,弗格.弗林格特隻是檢查著行禮沒有回話。那行禮很簡單,隻有一本筆記本,幾隻筆,以及一條樸實而沒有任何裝飾的金項鏈。
“回答我,你為什麼又要走?!”少女的語氣開始帶有些許火藥味,可即便如此,他還是一言不發,好像少女根本不存在似的,隻盯著那可有可無的行禮仔細整理著。
最後,少女似乎沒有再問,隻隱約聽見些哭泣的鼻音。可弗格剛想確定,她已經跑遠,很快就衝進身後那幢巨大的別墅,隻留下青年對著狠狠關上的木門幹瞪眼。
這不會是他第一次離家,也不會是最後一次離家,理所當然,他認為這隻不過是又惹哭妻子一次而已。
他就是這麼一個有些我行我素的男人,早在卸下守護者的重任之後,他的心裏就像缺了什麼,似乎隻能從無盡的旅行中才能尋找些東西來填補自己那空空如也的心房。
羅斯特哈維爾的海風依舊那麼清爽,他就站在即將起飛的飛船前,點燃一支香煙。可煙氣隻送進胸腔一口,他就像是要咳血一般開始瘋狂咳嗽,最後隻好丟掉香煙,雙手不停拍打著胸口才緩過勁。
他總是想要學會抽這東西,可無論他如何強大,哪怕他能夠輕易決定數億人生死,在麵對這種草茄科植物時都是有心無力,試一次,敗一次。
就好像告別,他永遠都不會好好的說一句再見。他隻是瞥了眼藏在不遠處門後偷窺自己的少女,一言不發地登上飛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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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子屏上一行行字幕如同機槍噴出的子彈一般飛速出現,又飛速消失。弗格一臉懵逼地盯著它有些不知所措。
明明按照微爾海德的指示先按紅色的按鈕,可為什麼按了那按鈕之後,警報聲不絕於耳。
等等……
‘距離飛船自爆還有三十秒……’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看樣子比起弗格,他的妻子也很不善於告別啊。他瞥了眼窗外,此刻飛船還在高速飛行,五顏六色的星球正不停的向他身後飛去。
‘距離自爆還有十秒。’
他歎著氣,起身提起行禮,站在飛船正中央,好像接受檢閱的士兵紋絲不動。
轟!
他腳下的飛船化作殘骸,而他……
不知飄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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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再睜開眼,他發現自己正躺在不知名星球上軟綿綿的草地上,身旁還有好幾個小孩正瞪著他。
嘰裏呱啦,嘰裏呱啦,小孩們好像說著詭異咒語似的語言一哄而散,緊接著一個握著甘草叉的大叔顫顫巍巍,恨不得走一步退十步的向他靠過來。
弗格扭了扭脖子,又低頭看看自己的身體,順便不忘再檢查下自己的行禮,就這樣坐在地上和那大叔對視起來。
沉默彌漫在他和大叔還有孩子們之間,大概是實在受不了這樣的氣氛,大叔顫抖地先問:“你!你是什麼人!為什麼在我家牧場裏!”
那聲音聽上去還是如同咒語一般詭異,可即便弗格不能理解那些文字的意義,他還是知道那大叔說的就是這句話——這多虧了米蕾為他準備的翻譯魔法,要不然經常去旅行的他,恐怕要花出數十年去學習那些世界的語言吧。
他並沒有因為大叔的怯弱而放鬆警惕,反而開始仔細觀察四周的環境。
和那大叔說的差不多,這裏水草豐美,牛羊遍地,也沒有什麼奇異而不常見的生物。大叔和孩子們的外表也習以為常,是普通人類的長相。
再嗅嗅空氣的味道,除去牛羊糞便有些讓鼻子遭罪,也沒有其他有毒氣體。
果然,這裏是一顆生活著普通人類的普通星球。
真是麻煩死了。
普通人類實在是太過常見,本打算去尋找未曾接觸過的文明,卻沒想到來到一顆普通人類的星球,弗格不免有些失望,可更讓他難以接受的是,沒有了飛船,他連離開這顆星球都做不到。
如果換做還是守護者的他興許會不嫌麻煩,靠著力量飛出去,可現在已經放棄職責的他,隻不過是有著鋼筋鐵骨和一些蠻力的‘人類’而已。別說飛,就是用盡全身力氣,能跳上十幾米高也瞬間會被重力捕獲,重新落回地麵。
雖然大叔和孩子們已經被他這隨意的舉動嚇得屁滾尿流,甚至連逃跑都忘了逃。但弗格眼裏完全沒有他們,隻是盡力搜尋該如何離開這個星球的方法。
很遺憾,沒有任何看上去像是高科技含量的存在。放眼望去,這裏分明就是美不勝收的大草原,除了牛羊和水草,再也見不到其他東西。
他隻好暫時放棄打算,轉身向著癱坐在地的幾個普通人走去,表現的及其友好說。
“能請您幫幫我這個迷路的旅人嗎?”
老喬吉是個退伍軍人。能夠得到城市邊的大片牧場,那要多虧他曾經在‘魔物戰爭’中立下了赫赫戰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