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夏詩音?”韓默雪輕咬朱唇,她眼裏泛著一團妒火,又漸漸的淡卻了。

“對,我喜歡夏詩音。”他說到夏詩音這三個字的時候聲音變得格外溫柔,似不忍提起,這三個字會觸動他心底那隻溫軟的靈魂,它會靜靜燃燒然後發出美妙的聲響。

“隨風,喜歡誰是每個人的自由。但我得提醒你,你跟夏詩音不合適…”

韓默雪扭著腰走出了播音室,走廊裏傳來她雜亂急忙的腳步聲,那聲音漸漸消弭。季隨風收拾完飯盒就朝教室走去,而此時韓默雪正跑進千年雪湖畔的亭子裏,對著黑茫茫一片的湖水,映照著她此刻內心的汪洋死水,她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近乎哭腔的吼道:來亭子裏陪我,我心情不好。

季隨風回到座位,王斯就湊過來聳肩碰了碰他的肩膀,邪笑道:“剛才廣播裏你跟那默雪幹什麼呢那麼開心,都噴麥了。”

“我怕說出來少兒不宜。”季隨風皮笑肉不跳的挑眉接著王斯的話頭。

王斯環顧四周,壓抑著亢奮的好奇心,語氣顯得鬼鬼祟祟起來:“說來聽聽,這裏沒少兒,是默雪先勾引你,還是你先勾引她的?”

安雯抓起圓珠筆捅了捅王斯的後背,怒目圓睜的瞪著轉過頭來的王斯:“阿雪都有男朋友了好不好,你別亂說。”

男朋友?那默雪怎麼還說喜歡我?季隨風腦海裏翻滾著。

王斯臉部呈現出複雜的神色,然後淫笑一聲,巧舌如簧道:“難道這是傳說中的腳踩兩隻船,而隨風就是傳說中的小三﹑備胎?”

安雯一臉猙獰的貼著王斯的臉,繼而淫笑一聲:“王斯,你的貞 操還要不要了?”

王斯霍地縮回兩手抱緊身體,佯作高潔貞烈擺出拒絕褻玩的奇怪腔調道:“你想幹什麼?”

安雯滿臉嫌棄的瞪著他:“你想得美,我是讓花花奪走你的貞 操。”

季隨風,王斯望,何若轉頭望向坐在教室最後麵的“花花”,這個開學那天就聞名全校的霸王花,正鮮豔欲滴的開在他們班。花花翹著蘭花指嗯哼嬌 喘一聲,又對王斯拋了個媚眼,她粗壯的兩腿交纏著,黑色絲襪時刻有爆裂而開的危險。

三人齊齊別過臉,麵容失色。

“送我去醫務室。”王斯做出兩腿一蹬口吐白沫的痙攣慘狀。

何若捶出胸腔中卡住的一口氣,驚魂未定道:“安雯,我現在承認你是班花了。”

今晚的天空格外純淨,如一抹深藍發黑的墨水,一輪月牙帶著幾分俏皮,薑瑾溟運著籃球走著,王斯伸手去勾卻怎麼也搶不到手,狼狽的笑著。

季隨風跟著走進體育館,在更衣室換了一身藍色球服,體育館裏傳來乒乓球清脆的碰撞聲,羽毛球的簌簌飛舞的聲音,還有網球有力的撞擊聲。兩個籃筐虎視眈眈遙遙相對,季隨風,何若和其他兩個學長分為一組,薑瑾溟,王斯和兩個學長為另一組,薑瑾溟抱著籃球對著季隨風挑釁般冷笑著,他燈光下顯得冷峻無比的臉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季隨風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有那對死神般的瞳孔,閃爍著黑色的孤火,他同樣具有不亞於薑瑾溟的好勝心,他這種好勝心還體現在與同齡人搶公交車位的時候。

球鞋蹭著地板清脆的聲響,藍色球衣在穿梭晃動,還有身體碰撞摩擦的細碎聲響,幾句下來,季隨風那隊明顯實力處於下風,何若光投籃精準缺乏一些靈活技巧搶球有些薄弱,而季隨風擅長纏住擾亂對方防守。

季隨風跟三人接頭交耳商量了下,季隨風決定他去纏住對方的主力薑瑾溟,好讓隊友趁虛而入奪走籃球,當然王斯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但何若的蠻力正好製住他,毫無讓他接近摸球的機會。

季隨風贏在身體的靈活,鬼魅般纏住薑瑾溟,讓他無法伸展傳球投籃,薑瑾溟飛速運球試圖擺脫季隨風,季隨風不斷用假動作攻占衝搶,不斷搶打掏,薑瑾溟隻好落實防守上,不斷轉身擋人運球,好讓季隨風無法吃準球的落點。

何若抓住空隙借助虛晃等假動作繞過王斯,搶占了有利地位,在指尖觸球後,腰腹用力,屈指屈腕﹑回收手臂,拉球到腹前,他轉體跳躍,籃球穩穩地投進了籃筐。

兩隊瞬間水火不容般卯足了勁,薑瑾溟不敢掉以輕心了,他讓王斯幫他掩護拜托季隨風的纏鬥,季隨風飄忽不定的飛速運轉身子讓王斯十分吃力,他立馬去幫學長解圍傳球給何若,藍球穩當當的穿過籃筐。

“何若,一投必準百發百中啊!”

何若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他柔軟清爽的短發上空冒著團白霧。

兩隊打了個平手,八人大汗淋漓的癱坐在海綿墊上灌著礦泉水,薑瑾溟伸直雙腿,他的皮膚在燈光下如潮濕紙片,額前的發絲淌著汗水,氣喘籲籲的望著季隨風笑罵道:“媽的,想不到你這麼難纏。”

季隨風跟著眾人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