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拜訪(下)(1 / 2)

張家的飯菜雖然比不上都督府的精致,可勝在量大呀,看到又上來一份用臉盆那麼大的海碗盛著的麻辣羊三鮮,延星忍不住如此感歎。

楚氏指著桌上幾道菜說:“我們府裏比不上京裏人家的細巧,且帶的廚子還都是西北來的,不知道合不合胃口,權當吃個新鮮吧。這幾道封罐肉燒茄條、羊肉炒粉、剁椒小黃牛肉都還可以,快嚐嚐。”

延星對那一盤濃油赤醬的醬肘子和鮮香撲鼻的油爆腰花垂涎不已,終於可以動筷子了!

古人講究食不言寢不語,這可解放了延星的嘴不用一肩挑兩頭了,隻顧扒飯就行。想想前世每逢過年過節的就得和七大姑八大姨坐一桌子,常常得回答各種靈魂質問,可是人也長不出兩張嘴,根本顧不上吃飯。再者,被問東問西了一堆後,誰還有心情好好吃飯呀。

吃飯方麵可能是這裏最令延星滿意的地方了。

今天的飯後甜點是鬆仁奶皮酥和桂花綠豆糕。鬆仁奶皮酥奶香濃鬱又微甜,一咬下去滿口酥脆;桂花綠豆糕清甜軟糯,在古代很常見,不過官宦人家不似平民百姓隻馬馬虎虎的做成方形圓形,往往像眼前這盤一樣塑成些楓葉、花朵、貝殼的形狀,力求味形俱全。

用畢了飯,三個女孩兒自去園子裏玩耍,兩個主母則在偏廳“說些小孩子不能聽的話”。

一晃已是申正二刻,院裏頭一陣人聲傳過,楚氏向外看了一眼說:“怕是誠哥兒他們三個下學回來了,學裏素是申初一刻下學的。”

張氏還未接話,外頭就進來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走近楚氏跟前行禮:“母親。”

楚氏沉下臉,微斥道:“早晨和你說了今日姑母要來,下了學怎麼不帶你弟弟們先換了衣服再來見客?如今進了京可不似西北風沙地,不容這麼沒規沒矩的。”

張子誠一進來就受了母親斥責,旋即給張氏告了罪,急忙又出去了。

張氏打圓場道:“誠哥兒才來京城沒幾天呢,且性子實誠,一時間沒能轉過彎來也是有的,咱們自家親戚見一見罷了,不用如此。”

楚氏搖搖頭:“都是在西北高坡上野出來的劣性,且得好好拗一拗才成呢。不然日後少了父母看顧,輪到自己個兒出來待人接物了如何撐得起門楣。”

張氏安慰道:“誠哥兒也才十三四歲,就能上孝父母下帶弟弟,於文於武都拿得出手,已是不錯了。便是京城彎彎繞繞的規矩多,隻怕認真學起來也難不倒幾個哥兒的。”

“我那兩個丫頭這會兒怕是瘋到忘了東南西北了,也不來見見表哥們。”張氏歎了口氣。

楚氏一邊使了婆子去尋,一邊回到:“幾個姑娘多少年沒見了,怕是要說的話有一籮筐,姊妹們就該多親近才好呢。”

不一會兒三個丫頭被帶進了偏廳,張氏一見延星就嗔怪道:“隻顧著帶著妹妹瘋,給謐姐兒添麻煩了沒有?”

子謐連忙回話:“沒有呢,妹妹們都乖的很。我們不過是在亭子裏吃了茶說說話,並沒有什麼麻煩的。”

延星一臉“就是就是”的表情帶著幾分調皮地看向張氏,延曇則乖巧的低下頭靠著姐姐站著。

張氏還待出口教育幾句,張家三個哥兒適時地進來了。

三人從左到右從高到矮地排開,先給兩位主母見了禮,後又見過了兩個妹妹。

當然雖都是姑表兄妹,也並沒有擦出寶黛那樣的火花,延星在心裏默念三遍“近親不能結婚”,壓下了想當場演一段“這個妹妹我見過”的戲碼。

這不能怪我,誰讓寶黛初遇太經典,當初大學時還加入了紅樓夢研讀社團(雖然後來沒去幾次),現在眼前擺著三個便宜表哥,戲癮犯了嘛,某人在心裏為自己開脫。

努力驅逐腦瓜裏亂飄的“天上掉下個林妹妹”,延星偷偷打量著幾個表哥,這個時代即使是有血緣關係的表兄妹,女子直視異性仍是不雅。

大表哥張子誠完美繼承了舅舅的方臉且五官寡淡,什麼表情也不做就憑空顯露出幾分疏離來,好在身量也一並隨了他父親,十四五歲的光景已是大高個兒了。

二表哥張子謙和最小的張子諒倒是更像舅母的,五官比之大表哥要精致些,不過二表哥尚沒他大哥那樣高大挺拔,加上皮膚稍白,放在武將家庭裏還有幾分瘦弱書生的意思。

張子諒還沒抽條長個兒,又常年在西北黃土地上跑,現在儼然是個又黑又圓的大土豆。

打量了一圈後,顏控的延星暗歎:老天果然沒給我安排“麵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的賈姓男主角一般的表哥,可以安心的做表妹了,絕不越近親結婚的雷池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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