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頂上,女子坐在樹下出神,一襲長發用銀色發帶半綁著,一身淺粉輕紗長裙落地,容貌異天的美麗,美憾凡塵,臉色卻不怎麼好,眸子中竟是難過,哀傷惆悵。
眸子漸漸泛起水霧記起那日,那個極其不願想起,卻在心裏紮了根的難以忘記的日子。
清楚的記得十歲前的那日……
那日她抱著娘親的腿苦苦央求,扯著她的衣角:“娘,不要,兮兒不要離開你。”哭得那般哀傷,那貌若天仙的女子由始至終都沒有看她一眼。
女子抬起眸子,仍是不為所動,對著一旁的婢女汝兒輕啟朱唇:“汝兒,還不快拉開小姐。”汝兒頓了頓,咬咬牙才輕輕拉起地上的兮兒,似是很不願意。
兮兒毫不在意一般推開那個叫汝兒的女子手,哭的梨花帶雨:“娘親……我不要貝叔叔,我就要娘一個人,是不是兮兒做錯什麼了,娘才不要兮兒,娘……兮兒不要走,兮兒以後會乖的。娘……”兮兒一臉淚水的抬頭望著娘親央求著。
汝兒皺著眉頭,夫人啊,非要這樣嗎?小姐她何其無辜,她終是不忍開了口:“夫人,小姐她……”
“汝兒你不必多言,快帶小姐走……”女子閉上眼睛,把頭側過去,甩開兮兒的手怒道:“還不快走啊,你當真敢不聽娘親的話了嗎?”說的那般決絕,讓兮兒冷了心。
兮兒沒有絲毫動的意思,沉默許久,一字一頓道:“娘親當真這般討厭兮兒?”兮兒紅腫著眼,咬唇說道。
女子麵無喜色,毫無回答,兮兒點了點頭,起身,拉起一旁的汝兒,毫不猶豫的向門口走:“好,兮兒走就是,娘親不要生氣就好,兮兒走。”她們後腳剛踏出房間,女子便毫不猶豫的帶上門,垂下眸子,緊咬雙唇。
汝兒見此輕歎一口,拉起兮兒轉身離開,兮兒緊了緊手,昂起頭像犯錯的孩子般望著汝兒:“汝姨,娘她,為什麼不要兮兒啊?替兮兒求求娘好嗎?兮兒以後不會再如此讓娘親生氣了。”她不相信,絕對不相信娘親會忍心不要她。
汝兒望著身邊少女卷翹的睫毛上還掛著的閃閃淚珠揪的心疼,那可是她視若寶貝的小姐阿,如今竟然會如此可憐,讓她如何不心疼,她蹲了下來,望著眼前的少女喃喃道:“小姐可不要怪夫人,她也是無可奈何的,小姐以後去了貝老爺家中可要聽話,小姐怎會如此可憐?”兮兒隻能無奈至極的點點頭,她不知道那麼多,不明白她的娘親為何會不要她,她想隻要她變得聽話了,娘親就會接她回來,娘親那麼疼她,一定是她做了什麼不聽話的事讓娘傷心了,她這樣安慰著自己。
當那抹嬌小的影兒沒入遠方時,她暗自傷神:對不起,兮兒,對不起,娘親也是迫不得已才這樣,要怪,就怪娘親,今天的局麵是我一手造成的。
少女回過神,她等了娘親這麼多年,終是死心了,娘親啊,你就這般厭惡兮兒麼?兮兒到底那裏做錯了。讓你如此忍心拋棄兮兒。
縱使兮兒有千般萬般錯,也非要這樣對兮兒嗎,兮兒不懂,不懂。